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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跨出门槛，走向外殿广场上的那棵百大哥槐。树下有很多人在投掷宝牒。

顾欢没转头，大喇喇地背对她挥了挥手，一个敏捷的小跳，轻松超出书院深红的木门槛，消逝在门后。

微风吹来，沈砚真捋起发丝，幽幽感喟：“我师父平生孤苦，别无所依，就连他的后代也不睬解他的苦心，将他弃若敝屣。”

沈砚真和她并肩立足旁观，很久，沈砚真问道：“你方才在大殿里，许了甚么愿。”

水面轻风轻拂，夜色一点一滴变浓，而结队前来放灯的香客们却热忱涓滴不减。人们将油纸扎成的荷花形灯盏拿出，往内里放上制好的泥爪，中间卡着灯芯，往灯里倒上菜油，一盏水灯便等闲地制成了。将之点上灯火放入河中，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星火。

“我还许了一个愿呢。”沈砚真笑着道。她去中间的和尚那边要了一个宝牒，没有写字，走到槐树跟前，前后挪动尝试了一下间隔，然后兜起手，用力向上一抛――

顾柔诚恳祷告，泪湿蒲团。

他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阿姐如果临时出去几天，何必留下这么多财帛给他？他细心回想白日阿姐和他说话的景象，越想越心惊肉跳，只感觉她神情蕉萃，目光哀痛，那番对他说的话也仿佛是……临别赠言！

“拜佛，能够像灭除恒河沙子那那样消弭很多的罪业，倘若你心中有罪，还是要做些忏悔礼拜才好。实在好处须向恭敬中求，有一分恭敬，即消一份罪业。”

“不成！”

有那么一瞬，沈砚真的目光蓦地锋利起来，仿佛俄然出鞘的宝剑，死死盯着顾柔。

洛河河边。

她想起了很多前罪。

……

盗汗滚了出来，她内心一阵刺痛，几近就要当场昏迷。

“没甚么，就想再看看你，”顾柔伸脱手替他整了整肩膀衣裳的褶皱，“我阿弟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有出息，做甚么都像模样，不像你阿姐，做甚么都没本领。”

沈砚真微微一笑，望向那槐树上如同累累硕果的宝碟，眼神堕入回想：“我方才许了个愿，你猜我许的甚么愿。”顾柔道：“我猜不出。”

明天季先生留堂了，跟他多参议了两局棋，季先生对他特别看重，晓得他喜好下棋，故意机朝这方面熟长，便着意地点拨他。季先生但愿顾欢能够在过几日和太学博士的参议中有好的表示，便拿出那位先生畴昔的一些对弈名局给顾欢看，两人一起遵循棋谱复盘，边下边会商，结束时书院里已是空无一人，季先生又领他回家用饭。如此担搁下来，便已经到了夜晚。

厚厚一叠雍和钱庄的银票，代价两万余两白银！

顾欢一怔，这个时候，午餐也过了，阿姐如何会来书院？他走出去，只见顾柔穿一身墨灰色短打，背着承担，不由得吃惊。

“嗯？”

顾柔蹲在岸边看沈砚真燃烧放灯，火折子擦了几下都没有亮，沈砚真道：“能够受潮了。”她往水面看去，只见几支小舟飘来，上面各有梢公，乃是专门供香客在水上放灯的灯船。沈砚真道：“我们去河里放。”

香众们早已在大雄宝殿外的广场上集结等待，保持次序的和尚将香客分红两列，连续列队进入大雄宝殿敬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