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页/共3页]
楚淡然不说话了,垂下头,看着本身的脚尖。
楚北捷举起双手,看着虎口处被剑磨出的厚茧。记得她的手,纤纤十指,白而细嫩。这手操琴、摘花,本来也会调药。
“我记得。”
楚淡然不敢怠慢,命人扫起碎木,用布裹成一包,亲身送了畴昔。
楚北捷定定看着熟谙的葱白小手,近在面前,伸手可触。
“你可记得,你曾发誓毫不伤我家人?”
“王爷忘了?我们对月赌咒,永不相负。”
楚淡然尚未答完,楚北捷已接了下去,喃喃道:“故豪杰,方有才子。何如狼籍,何如狼籍。”楚北捷嘲笑,“谁是豪杰,谁又是才子?后代情长,白落得豪杰气短。”
“是。”娉婷纹丝不动,吐出一个字。
东林都城一夜易了两次主,只有身在此中才明白这一夜的惊心动魄。
不肯让人看清本身的眼底,闭目再堕入深思,垂垂呼吸均匀,似将睡去。
楚北捷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娉婷,答我几个题目。”
娉婷如同被剑刺中间口普通,身子蓦地晃了晃,会说话的眸子动听心魄地瞅了楚北捷半晌,凄然道:“娉婷是痴人,王爷也不过是个痴人。我说干口舌,王爷莫非会信我一字?大错已经铸成,这一辈子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忍不住,泪珠如断线珍珠般坠下,哭倒在地。
落日西下。
隔了好久,才听到感喟,“我本该杀了她的。她骗我,欺我,毒我亲侄,天下有谁比她更该杀?”
“我记得的。”楚北捷点头。
很久,楚北捷停动手中挥动的宝剑,神采已趋安静,回身将宝剑插回剑鞘,脸上添了一丝令民气悸的冷冽,指着一地碎木叮咛,“你将这琴屑,给她送畴昔。”
只是,自从那一天后,她再没有见过楚北捷一面。
无人知,东厢墙上孤零零一把入鞘宝剑,曾斩敌国无数大将,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剑光所到,所向披靡,无人不惧。
他只是未曾想过,这也是一双翻云覆雨的手。
“王爷叨教。”
“那……”娉婷清楚地吐字,“白娉婷今后就是楚家的人了。”
“她在哭吗?”
队中有车有马,骑马者大家神采冷酷,眼中时有精光闪过,明显都不是易与之辈。两车妇孺在中间,另有两车不知内里装了甚么,车轮过后,留下深深的车辙,看起来非常沉重。
日出日落,看火烧云红透天涯,听鸟叫虫鸣委宛起伏。
另有一辆马车,形状古朴风雅,装潢虽不富丽,简练中却尽权贵气,从车辕到轮子所用的都是可贵的上好木料。
“最毒……真是妇民气?”
“她唱:故嗜兵,方成盛名;故盛名,方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