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页/共3页]
楚北捷连问旬日,连叹十天。楚淡然不由想起陈观止,这当初为娉婷看病的老名医,想必也记得镇北王曾为娉婷女人久病不愈而发的雷霆大怒。
但父亲落空了儿子,王兄落空了王弟,东林也落空了护国大将。
东林一处偏僻的山林中,冷静呈现一座朴实的山庄,庄里人自耕自种,出入低调。
娉婷听出楚北捷话中恨意,挤出一丝苦笑,“我明白的。王爷说的,娉婷都明白,既然王爷找到娉婷,娉婷避无可避,干脆性命也交由王爷发落。”
路旁悄悄站着一道柔弱背影,一手牵着马,一手垂握住缰绳悄悄掠过及膝的草儿。闻声车队停下,缓缓回过甚,暴露一张毫不令人冷傲却比任何人都能震惊楚北捷的脸,悄悄开口叹道:“王爷,白娉婷赴约来了。”
娉婷的眼睛斑斓如初,“王爷忘了我们的誓词?”
次日凌晨精兵尽散,百姓们浑浑噩噩地在各自家中被关了一晚,只晓得昨夜火光通天,杀声不竭,但大王还是大王,王宫还是王宫。
“你可记得,你曾发誓毫不伤我家人?”
“我记得的。”楚北捷点头。
娉婷不惊不惧,灵巧地站在面前,就像第一次跪倒在他面前,唱“才子豪杰,兵不厌诈”。眼眸还是会说话般晶莹透辟,流光四逸。
低低地唱,悄悄地叹。
黄尘通衢中,一队没有旗号的车队缓缓而行。
娉婷独居西厢。
“娉婷女人唱:故乱世,方现豪杰;故豪杰……”
“她唱:故嗜兵,方成盛名;故盛名,方不厌诈……”
“她又唱了甚么?”
“王爷叨教。”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楚北捷狠狠截断,沉声道,“莫非天下只要一个白娉婷是才子?又哪有她这般暴虐的才子?兵不厌诈?叫她不要再存妄图!”
寂静的车队中多了一道沉默纤细的身影。
楚淡然尚未答完,楚北捷已接了下去,喃喃道:“故豪杰,方有才子。何如狼籍,何如狼籍。”楚北捷嘲笑,“谁是豪杰,谁又是才子?后代情长,白落得豪杰气短。”
车轮仿佛碰到石头,蓦地颠了一下,楚北捷均匀的呼吸被打断了,坐直身子,俄然如有所觉,喝道:“泊车。”
过了大半个时候,楚淡然返来复命,“她已经接了。”
“我另有最后一个题目。”楚北捷顿了顿,凛然道,“你自知必死,为何置大石于路上,轰动我的车驾?”
只是,这西厢中,至今空荡荡。
这一场灾害的结果,将要东林用多少年来接受,连楚北捷也不敢设想。
东林大事已了,经此一役,东林王不会再思疑是他殛毙了两位王子。
除了攻城时的对峙和少数人顽抗外,死伤未几。并且以后即有王令下达,命官员厚加抚恤。
楚淡然沉吟道:“她见了王爷送畴昔的东西,好一会儿没动,厥后取出怀里一封信,要部属交给王爷,说她没机遇晤见王爷,要和王爷说的话都在信里了。”
水绿山青,犬吠炊烟。
“你可晓得,东林两位王子是我骨肉亲侄?”
“你下去吧。”
不肯让人看清本身的眼底,闭目再堕入深思,垂垂呼吸均匀,似将睡去。
大师内心都明白是如何回事,叩首大喊万岁。
“回禀王爷,没见她拭泪。”楚淡然弯了哈腰,谨慎道,“只是,偶然候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