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页/共3页]
周景夕没有半分的游移,她点头,目光平静自如:“你会。因为正如你所说,我是你的影子,蔺长泽,你在我身上投入的东西太多了,你下不了手的――”她说着说着笑起来,艳若桃李,“因为你舍不得。”
“……”她心中没由来的一丝镇静,面上却在嘲笑,“厂督实在过誉了。如你这般天下大家得而诛之的奸佞,本将不敢相提并论。”
周景夕的眸子里几近能喷出火来,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忽视他探入衣裳底下的右手,咬牙切齿道:“蔺长泽,本将美意劝说你一句,夜路走多了记得提盏灯笼,这辈子千万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世?”蔺长泽的笑容非常阴冷,眼风轻扫便如削来记冷刀,扣紧了她的下巴切近他的唇,声音仍旧轻柔:“那殿下此生作何筹算,与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么?”
她神采惨白,十指发力地抠住扶手,塞外之地,官帽椅的做工也极其粗陋,木头枯朽的咯吱声显得刺耳非常。蔺长泽微俯了身子立在她的背后,戴着金丝的双手迟缓地逗留在襟口处,交来回回爱不释手,像在抚摩一件做工精彩的珍品。
喉咙上的五指垂垂收拢,周景夕的呼吸垂垂变得困难。现在蔺长泽固然武功尽失,但是以一个男人的力量要掐断她的脖子,那也易如反掌。她喉头晦涩地转动了一下,目光瞥他一眼,艰巨道:“蔺厂督既然不想杀我,那就别再兜那些弯子。”
“开口。”
他将金丝手套摘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殿下方才说了,最讨厌臣目中无人傲慢高傲的模样。实在殿下抚心自问,你讨厌的真的是臣么?恐怕是本身吧。”他眸子乜向她,微微一笑,“承蒙圣上抬爱,五公主自幼便由臣一手教养大。五年前,公主急于从臣身边逃离,不就是惊骇本身变成第二个我么?只可惜,您承认也罢不想承认也罢,本身就像我的影子,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没心没肺。”
四目相对,氛围竟然前所未有的奇特。周景夕很快别过甚,神采如常,闻声他的声音从劈面传过来,带着些咳嗽过后的沙哑,含三分笑意道:“殿下心中,实在很讨厌本身吧。”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周景夕侧目觑他一眼,“本将不是朝中那些嚼舌根的文臣,听不懂厂督的弦外之音,厂督有话最好直说。”
大燕历代都是女皇在朝,后宫嫔妃满是男人,是以大宸宫中宫女甚少,内侍八成以上都是寺人。自五公主幼时起,蔺长泽燕奉侍她的统统饮食起居,天然也包含服侍其换衣沐浴。只是也不知为甚么,清楚是桩平常不过的事,从他嘴里冒出来却全部儿都变了味。
“……”
他听了长叹一口气,面上摆出副无辜又受伤的神采来,垂下头,掐着她下巴的拇指转而轻抚那张被咬得鲜红的唇,欣然嗔道:“殿下畴昔可不是这么说的。之前你常夸臣长得美,威胁利诱了数回要臣当你的面首。不料现在时过境迁,殿下翅膀硬了,这张小脸翻起来实在教民气寒哪。”
金丝是粗糙的,滑过皮肤,激起一种近似疼痛的酥|痒。心头的肝火愈烧愈烈,周景夕骨节泛青,咬紧牙关合上眼,一字一顿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