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页/共3页]
她抬眼朝周景夕瞄了瞄,打扫打扫喉咙摸索道,“殿下,都是些大官,老让人这么等着也不成啊。我们半只脚还没踏进皇宫呢,这会儿就获咎人,不大好……”
仿佛是发觉到了她的眼神,那名着斑斓宫装的女人也看向了她。目光交集,没有言语却相互都心照不宣。那女人先是一愣,认出她是谁后顿时红了双眼,略微惨白的唇高低开合,无声说了两个字:阿满。
周景夕点头,“我不晓得,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就怕母亲受人调拨……”边说边撩开窗帘朝外张望,船泊岸了,早有挎刀的锦衣卫在船埠两道筑起人墙,人墙内则是宫中派来迎大将军回宫的朝廷重臣,一个个高冠华服穿戴昌大。
副将怔了怔,游移道,“殿下的意义是,女皇召您回京,是要借此机遇减弱你手上的兵力?”
自从上回公主去找过厂督,二人之间便到处透着不对劲。公主气得闷头大哭了半天,她看在眼里急在内心,可又不敢问,只好听着公主把蔺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船上的日子有些度日如年,因为相邻而居,昂首不见低头见,为了制止和西厂的督主产生任何交集,五公主乃至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魏副将心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勾了勾唇,伸开双臂任魏芙替本身穿上明光甲,口里笑道,“你这丫头甚么都好,就是缺了些心眼儿。”
“底下的臣工们等了好一阵儿了,殿下还想让他们等多久?”
一个熟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夹带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周景夕的神采没有一丝颠簸,只是斜了斜眼,余光里瞥见一抹颀长的身影,背脊笔挺身姿矗立,一身行蟒曳撒在日光下反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站在最火线的厂督最早垂了眸子,他躬身揖手,沉声道:“恭迎五公主回京,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上的铁甲跟着走动收回近似刀剑相撞的响声,世人不约而同地抬眼,只见朝阳东升下,身着铠甲的女人沐浴金光而来,面若秋月,傲视神飞。
周景夕有些茫然,顺着魏芙手指的方向看畴昔,只见一女子身着缕金百蝶穿红大花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裙,俊眉修眼,身形肥胖。她立在众位臣工的最背面,端倪端庄举止文静,并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神采惨白,眉宇间透出几分焦心。
他的眸子敞亮得像有星光,视野微转落在她脸上,“那就要看殿下听不听话了。”
周景夕顺手往嘴里扔了颗蜜糖,漫不经心道,“你觉得这些人真是来接我这个大将军的?”说着一笑,右手随便往船埠那儿比划了一阵,道,“瞅见没,阿谁公服上绣麒麟的瘦高个儿,是诤国公府的大少爷,诤国公顾安的宗子,周景辞的驸马爷,顾梓楚。你再看他中间儿阿谁,腰上挂着攒花结宫绦的,那是顾家二少爷顾梓嵩。”
她一笑,“这些臣工大多都是诤国公顾安的人,到这儿来不过探我真假罢了。归正都是敌非友,得不获咎有甚么干系。”
头盔很重,但是周景夕每一步都走得举头挺胸。她朝着周景瑜站的方向走去,路过蔺长泽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口,一副想说些甚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