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页/共3页]
属于边关的肃杀之气,这是安居都城的人们从未感受过的。方才还相谈甚欢的臣工们噤了声,纷繁拿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人们窃保私语,看看钉子似的锦衣卫,再看看那些戴高帽的大官,心头模糊明白过来,今儿是个大日子。
魏芙见公主满脸的不觉得意,心头顷刻不是滋味。她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殿下,身在帝王家,骨肉亲情真的能够罔顾吗?”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魏副将心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隔得太远看不清脸,她蹙眉,是时屋别传来秦公公的声音,恭谨道,“殿下,到都城船埠了,督主让主子来请您下船。”
“……”闻言,周景夕面色一变,她抬眼一望,人群中的面孔交叠闪错,那里另有景瑜!她怒不成遏,心头突然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靠近他的左耳切齿道,“你如果敢伤害她,我必然将你千刀万剐!”
一个熟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夹带着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周景夕的神采没有一丝颠簸,只是斜了斜眼,余光里瞥见一抹颀长的身影,背脊笔挺身姿矗立,一身行蟒曳撒在日光下反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自从上回公主去找过厂督,二人之间便到处透着不对劲。公主气得闷头大哭了半天,她看在眼里急在内心,可又不敢问,只好听着公主把蔺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船上的日子有些度日如年,因为相邻而居,昂首不见低头见,为了制止和西厂的督主产生任何交集,五公主乃至到了足不出户的地步。
头盔很重,但是周景夕每一步都走得举头挺胸。她朝着周景瑜站的方向走去,路过蔺长泽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口,一副想说些甚么的神情。
“你想想看,”周景夕对着铜镜对比了一番,口里漫不经心道,“女皇为甚么下旨召我回京?”
两天后便是女皇寿诞,这个举国同庆的日子,自有四海来朝。船埠的热烈已经持续了月余,明天却尤甚。平常百姓对朝廷的事不体味,但是锦衣卫倒是大家都认得的,那明晃晃的飞鱼服和绣春刀便是大燕皇权的意味。
她抬眼朝周景夕瞄了瞄,打扫打扫喉咙摸索道,“殿下,都是些大官,老让人这么等着也不成啊。我们半只脚还没踏进皇宫呢,这会儿就获咎人,不大好……”
副将道,“公首要先进宫面圣,桑珠是外族面孔,带在身边恐怕有些不当,部属已经安排人先将她送进都城的将军府了。”她一面说着,视野却蓦地在人群中顿住了,惊呼道,“殿下您瞧,那人是谁?”
少顷,一旁的百姓像是如梦初醒,当即跪伏在地振臂高呼公主千岁。臣工们讷讷地回过神,纷繁躬身揖手,异口同声道恭迎五殿下回京。
那早晨究竟产生了甚么事,魏芙真真很猎奇。毕竟公主一贯豪情万丈自比男儿,能做出这么女人的行动,也是分外可贵。
凌晨的风很冷,带着几丝寒冬的意味,从人脸上刮畴昔,像能硬生生剜下一块肉来。朝旽从云层背面暴露了金光,千丝万缕光彩万丈。下了好些天的雨,都城的人们好久没见过如许光辉的日头了。
魏副将蹙眉,取过甚盔替她戴上,瘪嘴道,“殿下如何又膈应我,我又说错甚么话了?如何就是缺心眼儿了?”
周景夕鼻头一酸,险险就要流下泪来,但是她咬牙忍住了。周景瑜站在人群中望着她,双眸模糊赤红,不言不语,只是朝她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