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美中不足[第2页/共3页]

兀自苍茫着，前厅酬酢的话音已飘入耳中。慕容瓒是外埠郡王，来见国朝长公主，自是非常谨慎守礼，问安过后，口中还是谦恭的言必称臣。

贺兰韵撇着茶沫子，笑了笑，“功德，你倒不感觉是无事献殷勤？”沉下声音，她缓缓道，“畹卿，你长大了，应当晓得轻重分寸，我的话，到底没能让你记在心上。你对娘说实话，是不是已经喜好上了慕容瓒？”

略一停顿，她笑着又道，“郡王无妨再细心想想，衡量一番。如若你没法忍耐别离，又不肯意舍弃辽东，那么我劝郡王，议亲之事还是就此作罢，不必再提了。”

公然的，没有甚么事是母亲不晓得的。

固然大燕女子成了婚亦不至于全无职位，非得事事服从男人的，但婚后总还是要和夫婿相伴相随，所谓伉俪一体不过如此。哪儿有为全母女之情，强即将人家小两口分开的。说出去，也实在是有些不近情面。

讪嘲笑着，她应道，“您都传闻了？我初时也不过是震惊，厥后垂垂才想开的。许是父女缘浅，略伤怀一阵子就撂开了，今后各过各的，相安无事也就完了。”

“那么我提示过你的事呢？”贺兰韵哼了一声，满脸不悦，“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承诺我，不会和慕容瓒走得过近？可背着我呢，你们公开里却又这么来往，当真是教我绝望透顶。”

他竟然承诺了！这下轮到楼襄不解的忐忑起来，是一时对付，还是至心实意？

话里的意义，是今后难保不会真的回归辽东。到时候夫唱妇随，楼襄天然是要跟着他归去的，世上并无丈夫、老婆分家两地的事理，这是人之常情，当然也让人没法辩驳。

楼襄心跳得极快，焦灼的等候答案，只是略一考虑，腔子里那颗活泼泼的心又垂垂沉了下去。面对母亲如许几近婉拒的态度，慕容瓒想必也难再对峙，也许自而后断了念想，他若知难而退，她也分毫怪他不得，毕竟人家也有父母在堂，需求尽人子该尽的孝道。

贺兰韵品着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和颜悦色道，“年前我做生日那会儿，传闻和静替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偶遇，有这回事么？”见她脸上起了点不耐烦的愠色，压压手，复淡淡说，“不是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她这么做惹你恶感，我们且不去提。倒是步云那小子，你瞧见了，觉着如何样？”

这么快就来了，楼襄听得眉心一紧，揣摩着他该是来兑现承诺的。贺兰韵仓促一瞥，早将女儿神不守舍的模样尽收眼底，犹是冷着声气道，“说曹操曹操到，畹卿陪着，跟我一起去前头会会他。”

可万一不成呢，莫非他不怕今后伉俪分离，时候一长，会演变成离心离德？很多深的豪情才气禁得起工夫的磋磨？

这就叫做上马威，不但能人所难，更不啻为用心刁难。

正月十六，年算是告一段落。楼襄才有机遇闲下来，好好和母亲说会子话。只是群情的话题，实在让人轻松不起来。

楼襄不由地苦笑，“是，您既清楚，我也少不得说上一句，慕容瓒的确故意了。他帮着讳饰，是顾及父亲的名声，还全了您和女儿的颜面。没教西府里头闹起来，总归是做了件功德。”

可惜贺兰韵却不这么想，“将来的事，郡王也不过是瞻望。皇上作何安排，谁也猜度不出。我倒是不能冒这个险。我们干脆开诚布公，说几句大口语。我想叨教郡王，倘如有天你要回辽东，而我必然要留下南平在京，你可否应允？是挑选与她悠长分离，还是情愿抛下藩地统统事件，也会伴随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