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页/共3页]
“你这地痞竟敢戏弄我!小三!拿我的屠刀来!”
陈屠户被这些钱惊得两眼发直,“这是真的?不会是捏造的吧?那但是要杀头的!你莫来祸害我。”
林芳洲回身要走,那卖馒头的小贩却俄然叫住她。他取出一个油纸包,说道:“大郎且慢。有个馒头掉在地上,沾了些灰尘,不敢脏了主顾的嘴,我本想拿回家本身吃。大郎若不嫌弃,这一个便算是饶上的,可好?”
林芳洲点点头,“那是天然。”
“他杀也要验尸,走个过场。我听去现场看过的人说,他是在自家吊颈死的,多数就是他杀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也不知卫拐子有甚么想不开。”
“且看衙门验尸以后如何说吧。”
林芳洲心下窃喜,面上却纹丝不动的,矜持地点点头:“罢了,虽不能吃,拿回家喂狗也好。”
料想当中,没有任何答复。
“滚你娘的!你若真死了,我放两天两夜的炮仗道贺!”
他俄然抬开端,纯黑洁净的眼睛,盯着她。
林芳洲说到这里,已经骇得声音模糊有些颤栗,幸亏陈屠户在想事情,也没发觉她的非常。他说道:“事情先这么说定,我再去别家问问。”
林芳洲盘腿也坐在床边,看着他,俄然说道:“我晓得你是谁了。”
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她抓起来,神采却没有涓滴的窜改。乌黑的眼睛,沉寂又洁净,仿佛无风的夜晚。
“大郎,我这是小本买卖,你谅解则个。”
阿弥陀佛,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卫拐子啊卫拐子,冤有头债有主,你若真想报仇,便去找阿谁小傻子……我多给你烧些纸钱,你在阴司好好玩乐,不要惦记取回家了……
“三文一个。”
林芳洲内心格登一下,吃紧忙忙跑出去,见陈屠户沉着脸,紫红色的面皮绷得紧紧的,不像是在诓她。她问道:“为甚么会吊死?”
林芳洲摸着下巴,尽力压抑住心虚,对陈屠户说:“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卫拐子?”
“不晓得,我也是方才传闻。那卫拐子也无兄弟,也无儿孙,绝户一个,没人给他治丧,说不得,要我们街坊邻里凑几个烧埋钱,买一口薄棺将他安葬。”
卫拐子的死,使她有点草木皆兵。
拿着这钱,林芳洲先去了陈屠户家,撂下一百八十文,“陈大哥,我的一点情意,给卫拐子买一口好点的棺木吧。”
脸上俄然有凉凉的异物感。林芳洲收回目光,见那小孩蹲在她面前,正抬手擦她的眼泪。他的手很凉很软,小小的,行动迟缓,刚强地在她脸上擦了又擦。
“别别别……我给他打幡!摔盆!给他当儿子用还不可吗!”
“是真的。如果假的,便教我毕生不举。”
林芳洲又嘶吼了一会儿,最后有力地瘫坐在地上,神采灰败。她喃喃说道,“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如何,我说对了?”林芳洲有些对劲。
在男人看来,“毕生不举”是比五马分尸还要暴虐的誓词,他们那里晓得,林芳洲不管是否违背誓词,这辈子都是“举”不起来的。
林芳洲吸了吸鼻子,问道:“那馒头,多少文一个?”
这一答倒是令陈屠户有些不测:“我觉得你会说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