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页/共4页]

“笔墨？”

伴计连连摆手，哪敢接下这话。得了赏钱，更是笑得眯了眼。

“儿先辞职。”

这么说，他白日里见到的是宣府镇守寺人蒋万？

“你且让我想想。”

“我还特地问过，没错。”书童放下笔墨，道，“直接是锦衣卫拿人，顺天府没贴布告，也不晓得是犯了甚么罪。”

“是吗？”

上房这几位老爷都是身价不菲，前程不成限量。手头又风雅，他乐得做情面。

权位之前，无人可免。

铁面忘我是把双刃剑。

食不言寝不语。

若不是族叔住在城郊，距此有些远，出入要经城门卫盘问，实在有些费事，他本日就能送信。报出杨老爷的名号，掌柜定不会拦着。

闫璟神采安静，语气也未见起伏。

己未年舞弊案，乃是唐寅狂傲无状，言其必春闱第一，巧遇程敏政失口，方给言官抓住把柄。此番会试复试均已过，殿试将临，即使谢丕是春闱第四，殿试之时得中一甲，进士落第，也不是不成能。

杨氏族长老于油滑，详知内里关窍，中间又有闫家盯着，遇有旁人投奔都挡在前面，一力推归去。并亲身催促族人，每年都是实打实的交税，很多一粒麦子。

今上不是不杀人，而是没到时候！

“无碍，能吃是福。”

归根到底，一个佥都御使的面子还没那么大。纵是故意，也没有阿谁门路。

不，应当说能够性极大。

书童神采更红，讷讷的应了两声，出房门去找伴计。

“此事不成行。”

进京后，书童常与杨瓒同桌用饭。听杨瓒此言，半点不觉有异，捧起饭碗，大口扒入米饭，不一会，菜饭就下去一半。

城东，佥都御使府中，闫桓父子坐在书房，一样的神采阴沉。

想到这里，杨瓒的心底不由得开端发沉。

如果能拉谢迁上马，阁老的位置需求另择别人。

“父亲，此番殿试，儿的名次定然不高。”

闫桓越想越气，如果本家属人当前，恨不能各个扒皮抽筋。

杨瓒幼年落第，毕竟少了根底。

“父亲，若想救涿鹿闫家，需求照儿说的做。水不混，如何能引开朝中目光？”

“依你之意，但是要帮他们？”

脑袋被门夹扁也干不出来。

朝廷究查，大可推出两个家人代罪，再交罚银，闫家必不会伤筋动骨。父亲能少沾干系，又可保住本家，可谓一举两得。

涿鹿闫家报信的家人立在堂下，抖得如风中落叶，牙齿都在颤抖。

书童来找，伴计当即端着碗碟，亲身奉上二楼。

“何解？”

“休要胡说，我家四郎才不骂人！”

“那又如何？”

一则流言不敷采信，自会收罗更多，有真有假，容不得天子不正视。

杨瓒比书童想得更深。

今科不中者早有满腹怨气，寻机需求宣泄。再者，谢阁老德高望重，却也不是两袖清风，天下皆友。

“老爷，我家老爷……”

闫桓不由有些绝望。

大义灭亲不是不成，但除非需求，没有人情愿这么做。哪怕是烂泥扶不上墙，爱好背后捅刀子，坑本身人，也要考虑再三。

杨瓒表情稍宽，笑道：“唤伴计来清算吧。我彻夜不读书，你拿上两角银子，去东市买些笔墨返来。”

行-贿-县衙已是极致。想和镇守寺人搭上干系纯属白日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