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页/共3页]

天明时分，书童服侍过杨瓒洗漱，顾不上用饭，怀揣杨瓒写好的手札，便要往堆栈外寻快脚行商。

福来楼中，杨瓒一夜无梦，半点不知涿鹿县产生之事。更不晓得闫家再使鬼-蜮，害杨家高低十六条性命。

“顾卿。”

“你将所言之事再胪陈一遍。”话音微顿，令校尉唤来北镇抚司经历，道，“逐字逐句记录，一句不准错，本官要亲身上奏天子！”

自永乐朝以后，锦衣卫批示使多出身勋贵。如牟斌如许的草根，实是少之又少。

“小哥要寻快脚？”

“批示使言重，岂会……”

一则时候紧急，二来，本地都御使并未具情上奏，他实不敢冒险。万一御史台有所连累，泄-露-动静，恐事请难为。

两家的仇怨再不成解，终其平生，不死不休。

殊不知，殿试未至，北风已起。

书童办好此事，方记得肚饿，连吃三个馒头才得半饱。喝了一大碗面汤，擦擦嘴，总算心对劲足。

此番殿试，只望安然过关，一鸣惊人之举实不宜做，也不能想。

牟斌没有顿时做出定夺，带着薄茧的手指敲在桌上，一下接着一下。

纵鞑子犯边，死伤也不会这般大！

即便在弘治朝，高低连累，互通信息，乃至官官相护，仍不时存在。只不过是由台面搬到台下，阁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闹出乱子少有穷究。

禀报时，顾卿立在堂下，微抬开端，身姿矗立，声音略显降落，却不似其人普通冰冷。

掌管南镇抚司的批示佥事顾不得以下犯上，出言禁止。

“保安州涿鹿县杨氏，略探听一下便知。我家四郎是甲子科举人，县内无人不晓。”

锦衣卫查探谍报，自有明暗两种渠道。

客房内，杨瓒如先时所言，开端闭门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