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觉泪下沾衣裳[第2页/共2页]
……
顾昭和“咚”地跪下身,她金尊玉贵,萧怜容即使悲伤欲绝,也下认识地扶她,可她挣扎着不起,就着黄土泥沙,“砰砰砰”地连磕了三响头:
“外祖母,您消消火,外祖父是一根通到底的直肠子,藏不得事受不得气的,只怕单杀进宫里,可不是正撞去让人拿把柄,孙女实言,为的是让镇国公府起防备,能阔别朝堂古刹,安安生生的愈好,而不是催着促着您们往死路处去。”
萧怜容心中不宁得很,却仍勉强笑了:“外祖母瞎操心呢,你孤身在外,可谨慎看顾着自个。”
萧怜容是妇道人家,更是过来人,立马便了然。
“双鸾衔寿金钏一对,赤金累丝镶嵌金镯一对,双花快意镶宝石金坠一对,鲍鱼,蚝豉,元贝……海味八式,聘饼一担……公主,三金,聘饼,海味,三牲可都齐备着,您瞧瞧,成双成对的,可不是快意完竣,功德成双?又有珊瑚朝珠,蜜蜡朝珠,沉香朝珠各一盘,赤金镶宝扣一对,白玉鸳鸯扣一对,同心快意青玉扣一对,衔珠金凤簪一对,万福万寿点翠长簪一对……至贵至重,堪与公主配,您大喜,陈国对您但是上心留意的,今后福禄双全的日子,数也数不尽,过也过不完。”
萧怜容回了神,将顾昭和紧紧圈了个满怀:“我的儿,可苦了你这些年,你是公主,该无忧无虑的,养得高贵傲气些,可你生受了这么多苦……”萧怜容絮干脆叨,愈说愈难过,目睹着又要落泪:
萧怜容的眼似严霜覆定,瞪着她乌沉沉地不敢信,顾昭和忙握了她的手:
随即她旋高了嗓:“可帝王权谋,求的是此消彼长,或给脸或打压,万宗离不开‘均衡’两字,朝堂均衡,后宫均衡,才是天下之大福分,现在位高者气度局促,硬将忠良推断做奸佞,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于公,非帝王德行,天下无福!”
话到苦楚处,恰好风摇寒枝,凋伤秋叶无数,寒声亦是心声,是寻不到归程去处的怅惘,祖孙俩的那点泪早被秋风送了洁净,仅余上面上略带湿意的班驳。
萧怜容不觉得意,只摇首道:“这便是孩子话了,和亲的公主哪有回门的,又不是……”不吉利的话不好出口,便只在嘴上顿顿:“我倒甘心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