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2页/共4页]

周成瑾喟叹一声，换了话题，“正想知会你一声，我得守制三年，再过两个多月阿晴要出产，家里这乱摊子她一人忙不过来，我在家里帮把手。”

楚晟道：“上午父亲已带我来记念过，没看到你，父亲放心不下，叮嘱我再来一趟。”

寻欢想笑，思及大长公主刚过世，忙收敛了神情，“放心，这点事不算甚么。让奶奶固然陪着大爷，这边我对付得来。”

到最后，干脆举起酒坛子，抬头往嘴里倒。

挹翠斋门口也挂了白灯笼，内里倒是没变。院子西头梧桐树下安设了桌椅，上面摆着四碟素净的菜肴，两坛酒。

楚晴垂眸，“祖母明白我们的孝心不会晤怪，至于别人，我管不了那很多。”

周成瑾学着楚晴的模样，先把菜吃了，然后倒了满满一碗酒，咕咚咕咚喝完，再吃一口菜，再喝一碗酒。

“阿晴挺好的，请父亲不必顾虑。”周成瑾一边把他往屋里让，一边叮咛小厮，“叫人请大奶奶返来。”

楚晴强压着心头哀伤走上前，悄悄拍着他的背，“阿瑾，进屋歇会儿吧。”

“我不孝？”周成瑾嘲笑，“祖母尚未走远，当着祖母的灵牌，你且问问是让阿晴跪还是不跪？”幽深的黑眸从高氏身上移到周成瑜身上，冷厉的寒意丝丝缕缕地披收回来，“祖母因何而去，想必你们也晓得。你们觉获得底是谁不孝？”

楚晴轻柔地对周成瑾道：“阿瑾，我晓得你难过，我内心也不好受，可日子总得往下过……你驰驱了一天一夜想必累得不可，我们好生吃点东西喝点酒然后睡上一觉，我以茶代酒陪着你。”说罢，给挟一筷子菜放到周成瑾面前的碗里，抿一口茶，笑笑，“先吃菜再喝酒，免得肚子里发空。”

两坛酒喝完，周成瑾用衣袖擦一把脸，将头埋在袖弯里，半晌不动一动。

楚晴穿得还是明天那件玫红色袄子，本是为了送周琳出阁新裁制的，现在是决不能再穿的。

乐安居白幡飘荡，当间的厅堂安插成灵堂，正中摆放着棺木，沐恩伯、忠勇侯与周成瑜等人满身缟素跪在左边，高氏、周夫人与楚晴等人则跪在右边，只待有人来记念，他们便要昂首行礼。

喝过酒很轻易口渴，过年时他出去应酬很多，夜里楚晴总会在床边温一盏茶备着。

周成瑾只感觉眼眶发热，默了半晌才道：“我明白，便是为了阿晴跟孩子，我也会照顾好本身。请父亲放心，过几天我就去看望他。”

五皇子的设法在帝王家最是普通不过。

周成瑾有半晌的赧然，又感觉内心鼓胀胀的，像是兜满了风的帆船，满是打动欣喜。探身取过中间衣衫刚穿好，外头服侍的丫环听到动静，隔了门帘轻声地问：“大爷可醒了？奶奶叮咛让温着茶，大爷要不要喝一杯。”

“我另有拜祭之处，”当着大长公主的棺椁，周成瑾不欲跟沐恩伯纷争，冷冷地答过一句，走到楚晴面前，伸手拉她起来，“你身子重，别跪了。”

暮夏多少明白了楚晴的设法，自去将束腰的绸带换成了青碧色。

楚晟忙止住他，“不消，父亲是挂念你，六mm嫁过来的日子短，说句不入耳的话，情分上到底有限，再者，你好了，天然会顾着六mm。你却分歧，你是跟在大长公主身边长大的，父亲的意义是生前既已尽到孝心，身后就不必过分伤怀，那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哀过于伤身，让你看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