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第1页/共4页]

“廖氏族人……”五皇子轻声道，“之前我就猜想廖氏才气非浅，现在看起来他们在朝中的权势果然不能小觑，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他们都能扯上干系，现在倒好说，只怕今后恐成祸害。阿瑾，除了你，我没法信赖别人。”

周成瑾附和地点了点头。

五皇子料定周成瑾会是这般说法，没再多劝，只开口道：“你节哀顺变，既然姑祖母有遗命留下来，这事儿尽早不尽晚，早点利索了免得今后孩子出世还得摆布防备。”

送五皇子返来，不想竟在观月轩门口碰到了楚晟。

问秋叹道：“你去吧，谨慎服侍着，别落了人眼目。”

待在这类处所，不管如何没法让表情镇静起来吧。

五皇子在书房里等着，见周成瑾返来，不迭声地问：“你去了那里到处找不见人，寻欢也不肯说，”吃紧地走到他面前，“你没事儿吧？我听到信儿就赶过来了……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不管是谁都会有这一遭，你切莫过分哀痛。何况姑祖母已经年近……”

大长公主分开，像是也把他的精力骨儿带走了似的。

周成瑾送他出门，趁便拐到了乐安居。

“我另有拜祭之处，”当着大长公主的棺椁，周成瑾不欲跟沐恩伯纷争，冷冷地答过一句，走到楚晴面前，伸手拉她起来，“你身子重，别跪了。”

这真恰是梯己话了，之前撤除大长公主，谁还肯跟他说如许的话？

楚晴不知如何才气安抚他，抬眸瞧见前面松树掩映下青瓦屋顶的小院落，心念上来，回身叮咛暮夏，“让人把里头略微清算清算，再送点酒菜过来。”

两坛酒喝完，周成瑾用衣袖擦一把脸，将头埋在袖弯里，半晌不动一动。

暮夏冷静地接过承担，回了挹翠斋。

声音轻柔又温存，像母亲伴随挚爱的孩子。

此时天光已大亮，朝阳高挂在天涯，明丽的阳光笼着亭台楼阁，像是镀了层亮闪闪的金光。暮春温润的风习习吹来，带着不着名的花香，让人神清气爽。

“可我没有了祖母……苒苒，我没有祖母了。”周成瑾再忍不住，脸贴在楚晴腹前，像个四五岁的孩童般呜哭泣咽地哭起来。

周成瑾有半晌的赧然，又感觉内心鼓胀胀的，像是兜满了风的帆船，满是打动欣喜。探身取过中间衣衫刚穿好，外头服侍的丫环听到动静，隔了门帘轻声地问：“大爷可醒了？奶奶叮咛让温着茶，大爷要不要喝一杯。”

楚晴见过他身穿绯衣时的邪肆张扬，也见过他一身甲胄时的严肃凝肃，更见过他眯了凤眼嬉皮笑容地逗着她玩儿，何曾见过他这般的板滞无助。

五皇子的设法在帝王家最是普通不过。

“我明白，”周成瑾不等他说完，抬手重重地拍在他肩头，“放心，我没事，之前也想过总有一天祖母会分开，就是感觉太俄然了，”话至此已哽咽不能语，顿一下，悄悄呼口气，续道：“本来觉得如何能看着孩子出世，给孩子取个奶名儿……”

西边的太阳渐渐地沉下去，糊窗的绡纱笼上了鸽灰的暮色。

到最后，干脆举起酒坛子，抬头往嘴里倒。

楚晴任由他抱着，抬手拂在他发间，冷静地陪着他哭。

“三年太久了……”五皇子考虑半晌，“父皇传闻姑祖母归天，凌晨起来吐了血，要不他还想亲身过来记念。听太医说父皇的身材怕是也撑不了太久，如果保养得宜，或者能到年底，不然也说不准甚么时候……阿瑾，文官必须守制二十七个月，武将能够夺情，要不你在府里守半年，半年以后看环境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