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页/共4页]
嘴角含笑,开朗声音便至:“未知右相前来,安乐有失远迎。”
钱广进和礼部尚书皆是中立派,若任安乐得了他们的臂助,说不得能在朝中重生一股力量出来。几月相处,黄浦早已未将任安乐视为女子之身,待她皆如其他朝中重臣。
“前任工部尚书,方道洪。”
黄浦面色有些游移,道:“此事相爷未曾叮咛,夺职钟礼文和诸官之事,乃是我们自行商讨。”
天家之争向来血雨腥风,嘉宁帝担忧的,不过也就是如此。
“哦?谁?”
这一前一后两条动静,相隔不过半日,也让几近沉默的朝廷俄然暴动起来,说沐天府知府守灾情不报吧,恰好动静还就来了,说其无罪吧,却迟得在十今后才送入京师,乃至是在避祸而来的百姓以后。
一月之前杜泽儒尚是户部尚书,钱广进插手不了江南事件,倒也不是他的错误,只是一上任便摊上了烫手山芋,也算是他的运道。
钱广进瞅着任安乐有几分至心谢意:“本官得以晋升全耐大人在科举舞弊案上秉公而断,早该向任大人伸谢。”
江南连雨三月,旬日前沅江河道决堤,沐天府治下十五座郡县成了一片汪洋,数万百姓受灾,举家流亡,百姓惶无所依,那血书上告的便是沐天知府钟礼文,天灾过后其无所作为乃至沐天府千里之地成了一片死城。
“老夫知大人不肯卷入是非。”魏谏顿了顿,慎重道:“江南水患年年景灾,若不一次剔除腐骨,百姓一日不得安宁,本年只毁了一个沐天府,来岁如果沅江河道全面决堤,千里国府将会就义在我大靖这一朝上。大民气慈,想来不会回绝老夫拳拳哀告之心。”
右相起了个头,连日的大雨和簇拥涌进都城的灾黎终究让一众朝臣可贵齐了心,上折子请回方道洪的朝臣越来越多,即便是左相和沐王,也在众志成城的民意下挑选了沉默。
“垂死之地,陛下怎会承诺让您前去?”温朔小声抱怨,绛红的翰林袍服着在他身上尚还青涩稚嫩。
任安乐活了十八载,头一遭从别人嘴里闻声评她‘心慈’二字,且说这话的又是一国宰辅。顿时老脸一红,为可贵连连摆手,见老相爷殷切相望,磨磨唧唧搓动手点下了头。
嘉宁十七年必定是个多事之秋,朝中众臣未及比及嘉宁帝措置沐天府的旨意,大理寺卿任安乐和右不异时给朝堂添了多少波澜,一个自请下江南赈灾,一个上书天子请回数年前被贬谪南疆的前工部尚书方道洪。
第二日圣旨颁下的时候,奉着御旨的人已经闲逛在马车里出了都城。
两人说话间,有人疾走两步,朗声喊住了任安乐。
这辆马车空间是平常的三个大,铺着江南浅纹厚暖的毛毯,车内龙涎香满盈。
朝廷也是以分为两派争辩不休,左相和沐王主张朝廷先拨款赈灾,让钟礼文辖部下官员稳住灾情,以免临阵换帅惹得江南动乱不安。右相一派则以为不成轻估送来联名血书的百姓之心,应夺职钟礼文和一众官员,朝廷另派贤达之士掌管沐天府大小事件。
“相爷言重,只怕安乐难负重担。”任安乐笑道,两派排挤,干她何事?
当年朝堂上为帝家讨情的大臣很多,多被嘉宁帝诛杀,唯有这个方道洪,实乃兵器水利之鬼才,嘉宁帝不舍,这才将其贬谪南疆,眼不见为净,哪想十年后竟会有报酬其请复,若上书者不是右相,这道奏折恐怕早被嘉宁帝踹到桌子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