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赶庙会[第1页/共2页]
吃呆笑嘻嘻的展开包裹,暴露内里一件大红衣裳来。这件衣裳就是女人家常穿的粗布折襟短褂,又脏又破,下摆已经磨得出现了白边,领子和袖口都走了丝,丢在通衢边上都没人捡,此时却被吃呆当作神仙穿过的衣服叫卖,围观者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吃呆三混两混,在路边一间豆腐坊内鼓捣了一个多时候,出来时身上多出了一个小包裹,铜钱也花去了一半,剩下的一枚开元通宝则买了一只火折子、一捆干柴、一张竹竿挑着的布幡,恳求一名代写手札的先生在布幡上写下“回禄降世”四个大字。吃呆拎着包裹,扛着竹幡,在寒山寺庙门外不远处选了块洁净处所,蹲在路边扯着嗓子喊道:“卖神衣嘞,卖神仙穿过的衣裳嘞!南来的北往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清仓挥泪跳楼大甩卖,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嘞!买啥都两元……靠,这句词儿如何漫步出来了!”
巧娘生得很有些色彩,在七里八村也是有些名声的俏丫头,跟着寡母和大哥度日,糊口贫寒,不免做些抛头露面的买卖事,此时穿戴平常粗布衣裳,一袭青丝以青布方帕包住,面前放着三个竹篮,别离装着胡麻饼,羊油馕饼和芝麻大饼,正数着今儿一早上赚了几枚铜钱,见到吃呆惹怒了郑老爹,赶紧上前将吃呆拉了过来。
因为时候尚早,很多远来的香客未曾上得山去,只在山脚下背风的虎跳沟一带盘桓歇脚,这里便天然构成了一个小型的临时集市。
郑老爹做的是小本买卖,繁忙一天下来也赚不到几个辛苦钱,不过一碗云吞还是尽赔得起的。郑老爹本性良善,做不得吵架人的事,只是气咻咻的将棍子丢到一边,狠狠瞪了年青男人一眼了事。
“放屁!老子只不过是路过期刚巧瞥见了罢了,昨儿半夜的时候,我倒是瞥见你鬼鬼祟祟从张孀妇家后门溜了出来,我看你小子清楚是贼喊捉贼!”
包好的云吞下到滚沸的混汤水里,很快漂泊起来,披收回一阵氤氲的香气,吸引早间没有来得及吃东西的客人纷繁走来,要上一碗云吞大快朵颐。一个衣衫褴褛的年青男人也被香味引来,点了一大碗加胡椒面的云吞,站在摊子前风卷残云吃了个洁净,末端连汤都喝得干清干净,随即从身后抽出一只棍子,递给满脸懵逼的郑老爹,捧首蹲在地上瓮声瓮气道:“结账。”
“你此人呀,不好幸亏村里待着,为甚么跑到这里来骗吃骗喝,如果骗到外村人头上,被人揍了一顿可如何办?”
郑老爹从未见过这等不要脸的客人,呆着脸儿道:“你这客人好生奇特,吃完我的云吞不给钱,却赠我一只棍子做甚么?”
转眼间又是阳春三月,江南已经闪现出桃红柳绿的色彩,山野间草木一片湛青,望之郁郁葱葱,荫嵡喜人。正巧赶上寒山寺打春骨气的一场庙会,寺庙一带红墙以外已是非常熙攘热烈,售卖各色玩意儿和吃食的小发卖力呼喊,来往香客也垂垂多了起来。
吃呆嘴唇上绒毛未褪,身材清癯,看上去只要十六七岁的模样,留着不僧不俗的齐肩短发,用一条破布束在脑后。吃呆穿得固然褴褛,脸上也脏兮兮的,却还是难以掩住清俊的面孔。只是吃呆生得固然姣美,一双眼睛却时候披收回贼兮兮的光芒,粉碎了五官的团体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