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第1页/共4页]

皇上正欲起家，又坐稳了身子，道：“卿何事？”

郭乾“嘿嘿”一笑：“皇上宸断，经番大定，本部自当遵旨办理。”

张居正却正扭头看着郭乾，道：“丝纶一出，朝论帖然，大司马就不必难堪了吧？”

“高先生何意？”皇上看着高拱问。

“玄翁，明日是经筵？”张居正问。

“子维，我与太岳，有厚望于你！”高拱俄然动情地说。张四维暴露不解的神情。高拱遂把那天与张居正说的一番话，说于他听。

高拱不明白张居正何故突收回此问，迷惑地看着他。

郜永春点头，两只眼睛却眯成一条缝，仿佛在重新核阅回京途中偶遇客商的一幕。高拱偶然再问，又叮嘱道：“子元，别忘了，把我刚才说给魏侍郎和你的那番话转告科道同僚。”

“四维尝尝看。”说完，仓猝告别，赴兵部而去。

郜永春接过展读，竟是王崇古弹劾他的奏本：“御史郜永春指劾臣事，原无情实。缘因郜永春冬月挑渠，冻馁穷户，臣行议止，遂以抱恨。又因臣举劾运司副使丘瓒，见郜永春肇事虐民，故于本中指其不能匡赞。郜永春不思自任狂悖，乃挟仇捏诬臣弟王崇教为运司贩子，阻坏盐法。乃访得郜永春得安邑县知县袁弘德以金银金饰脏赎，装成皮箱六个，馈送郜永春，送客籍长葛。乞将郜永春论臣启事及臣奏内事情，行领受巡盐御史会同山西抚按衙门查勘，心迹自明。”

“我自有区处。”高拱道，“待廷议有了成果，吏部即题覆，载于邸报，替你洗刷。”见郜永春还是不甘心，高拱说出了他的设法，“题覆用语我已想好，方法就是：郜永春本为王崇古论劾丘瓒疏中对其有指责之语，遂激而动气，劾以阻坏盐法，若王崇古无前说，则郜永春必无此劾；王崇古又因郜永春之劾，激而动气，遂有此劾，若郜永春无前奏，则王崇古必无此劾。二臣皆出于动气，有激而然。故其所讦之词，皆不敷为据。”高拱笑了笑，“至于若那边罚，就是对你和王崇古戒谕，当以国度之务为急，不成求逞一己之愤，交口互攻。若再有攻讦，本部参奏纠治！”

“陛下，自议贡以来且数月，近边绝无抄犯，足见俺答不但取信义，亦见伊威令严齐。许之，安边可期。”张居正接言道。

“成果如何？”高拱孔殷地问。

高拱道：“封贡已无大碍，互市稍有阻力，差未几算是平局，比料想的要好。不管兵部如何题覆，内阁必拟旨允准！”

张四维甚不安，道：“玄翁，门生虽注籍在家，于边务却不敢一刻有忘。访得玄翁命人检出成祖封贡故牍，传示众臣；又对廷议中反对者的三点持论，回嘴甚明，令魏侍郎、郜御史广而传播，举朝悉闻之，时下局面似有窜改之势。明日廷议，或可等候。不管如何，玄翁都不能有归田之念。”

“封贡，二十八员觉得当许；一十七员觉得不当许。”张四维禀报导。高拱、张居正闻言，面露忧色，张四维又道，“互市，二十二员觉得当许；二十三员觉得不当许。”

皇上道：“此事情严峻，边臣必知之悉．今边臣既说干得，卿划一心干理，便多费些赋税也罢。”

“但是，玄翁，如此一来，朝野岂不视门生为墨吏？”郜永春委曲地说。

“要做的事委实甚多，但为安边大略，战役之局，万不得已时，只好如此！”高拱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