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第1页/共2页]
正说着,掌印寺人孟冲仓促走过来,到高拱面前,躬身道:“高老先生,万岁爷口谕,免朝。”
“喔呀!”谷中虚大惊失容,禁不住抖了一下,“弹章说些甚?”
这话是为谷中虚打气的,张居正内心并不结壮,一夜展转,好不轻易入眠,又被恶梦惊醒。一想到要到内阁面对高拱,就有些忐忑。这么多年来,把到文渊阁视为畏途,还是第一次。肩舆在文渊阁前停下,张居正很久才出来,行动格外沉重。
高拱本觉得出了如许的怪事,张居正也像他一样感到愤恚,不料他不唯不拥戴本身,却沉默很久,又冒出这么句话,不由火起,没好气地说:“两回事!巡按御史弹劾武将,兵部不睬,却行巡抚勘问,这等怪事,岂是戚帅把持得了的?!”
正月初六,正旦节五天的假期结束,又赶上3、6、九上朝的日子,百官按例在午门内两侧的朝房候着,等候午门上的钟声响起。
“必然,必然办到!”谷中虚道,“但是,文臣由吏部题覆,新郑相那么严苛,肃贪正愁没有抓住‘大老虎’呢,断不会部下包涵!还请太岳相公转圜!”谷中虚声音颤抖地说。
“玄翁辛苦。”张居正拱手道,“务必棕核名实,行实政,务实效。”
“本年再持续抓一年,吏治好转,内政民生诸鼎新,便可次第推动了。”高拱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稿笺递给张居正,“叔大,我事太多,怕忘了,这定考核的奏疏本日即上,届时你照这个来拟票。”
张居正沉吟半晌,道:“既已如此,就要设法顶住!武将处罚由兵部题覆,你明日就和大司马说,就说我张某说的,务需求庇护住戚帅,开豁不问;金、朱二将也不必穷究,胡乱了事可也!”
“喔呀!完啦完啦!”谷中虚吓得神采灰白,不住地打着冷颤,他晓得时下只要张居正能够救他,遂摸索着问,“弹章里没有提到太岳相公吧?这事,中虚但是照太岳相公唆使办的。”
张居正低头不语,很久,以摸索的语气道:“玄翁,戚帅已站不住了,蓟镇到浙江招选南兵的事,是不是就算了?”
张居正沉着脸道:“武将是你兵部勘问,只要庇护住戚帅,轻处金、朱二将,厥后的事情就讳饰畴昔了。”
“速叫兵部侍郎谷中虚来见!”一进家门,张居正即叮咛游七道。
“治啊!用心诊治!”高拱烦躁地说,“说给太病院,快点把皇上的病治好!你也要悉心折侍着,千万千万不能让皇上活力,千万千万让皇上节制起居!”言毕,一扬手,“快去吧,务必服侍好皇上!”
“叔大,边疆稍宁,本年要把重心放在整饬吏治上。”高拱对坐在他身边的张居正说,“这几天在家无事,我拟了道《明事例以定考核疏》,把这件事办好了,方可把官员导入综核名实的实政轨道,吏治当有转机。”
“但是,太岳相公,武将受劾转巡抚勘问,确乎是违制。”谷中虚胆怯地说。
张居正不敢再言,低头阅批文牍,内心却七上八下,一整天都如坐针毡。
“这事,要彻查!”一进中堂,高拱就举着杜化中的弹章,肝火冲冲地说,“国朝二百年来,曾未有巡按所劾行巡抚勘问之理;而巡抚差委勘问案件,不交按察使而交转运使,更加奇特!国朝二百年,可曾有过转运使问刑之事?这等咄咄怪事,竟然产生在隆庆朝,可见宦海法纪败坏、端方无存到了何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