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第1页/共4页]

沈母哪敢答，尽管跪倒在地哭得昏天公开。沈拓抱了沈计，冷脸站在一角。

沈家老翁一翻白眼，说：你怕个屁？等棺材都用不起的时候再怕不迟。

沈母散着头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婆，这实是我的嫁奁，我拿本身银子置买的……”

她年青时是个娇小的小娘子，老后骨头缩了，又微驼了背，风干的脸尖尖的下巴，坐那恶形恶状跟甚么精怪似的。三个儿媳妇倒是膀大腰圆，拿着竹杠、棒棰，沈母敢硬跑了出去，直接乱棍打死。

沈拓只把拳头捏得作响，问道：“阿娘要待如何？”

沈拓幼年习武弄棒，大后又爱与那些个浪荡子、能人厮混，很有几分匪气。开口道：“子不择母，不管阿娘如何模样老是生养我之人。”言下之意:贼子就贼子，他也没体例。

沈拓外祖父倒真是个诚恳人，只窝囊，女儿做出这等事，他又不得其法，气抱病了一场。舅、姨更觉丢人，成日里躲着人，又怕曹家找他们费事，干脆在县里糊口艰巨，干脆举家搬回籍下度日。连着两个远亲的外孙，也不知羞于得见还是甚么原因，少有来往。

曹九今后一靠，两眼一眯，斑白的胡子抖了抖：“光阴长着呢！阿沈，这亲退得好啊，退了才是沈家的福分。”

比鬼还丑的曹二一把将李货郎拎得双脚离地，抬手想打，又瞥了眼李货郎的弱身板，担忧一不谨慎打死了李货郎要吃官司，生生忍了下来，只瞪眼道：“卖杂货的，你吃了豹子胆，敢拐了我表弟的媳妇，还同谋沈家产业。”

曹大道：“你倒撇得快，那婆娘在沈家刮地盘，说不得就是你的主张。”

李货郎哪敢不依，自个就躬身缩背领了头。曹二撵在他身后：“说，你是不是早与那荡妇有私？”

曹二媳妇一敲棒棰，粗声道：“寻屁个剪子，好厚的门板，尽管撞上来，撞不死我再敲你一棒棰。”

“实……实无此……事。”李货郎高低牙颤抖，恨不得晕死畴昔，连连告饶。

沈赖二家退亲时，沈姑祖母气得在家念了半天的佛，与曹大商讨送副棺材给赖家肉铺。倒是曹九捧着小酒盅劝道：“这事掩在袖里就算了，闹出去有甚么好听的？”

沈计摆脱母亲，抱着沈拓的大腿躲在他身后，只暴露一双眼睛看着沈母。沈拓摸了摸他脑袋，又看了眼抖抖索索站在院中的李货郎：“我看李家郎君生得很俊，只弱了些。”

沈母泣道：“这与我阿爹有何干系？姑婆这是要我的命，摆布明天也出不了沈家门，如你们的意死在这里可好。”她边说边寻死觅活，一会找绳投缳，一会找剪子抹脖子。

一进沈家门，汗都不敢抹，白着脸对沈母道：“三娘算了吧，你只把衣裳带了家去，其他的都给大郎二郎，我总少不了你一口饭吃。”

沈姑祖母一斜眼：“哼，我早让大郎们去堵李货郎，指不定我那侄儿都是他们治死的，少不得还要报官。”

曹三目睹他二兄快把李货郎捏断气了，从速接办押了背：“好不好与我们去沈家分辩个清楚。”

气得沈姑祖母摔门走了，一个月没理他爹。

曹大媳妇笑，哈腰对沈姑祖母道：“阿娘，依儿媳看她爹也是个不幸的，养出这么个女儿来，几辈子的脸面都丢尽，也不知桃溪另有哪个头晕目炫敢娶她们家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