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第2页/共3页]

卫秀看在眼中，又状似偶然道：“陛下总但愿儿孙成才，为郡王延请名师，便是对郡王寄予厚望。郡王当刻苦进学，休要让陛下绝望才好。”

人不会生来便知登高位，得大权，何况萧德文这年纪，所历之事尚少。但他却将一些轻视刻在了内心，因他无父，又不显眼，世人因他是郡王并不失礼，却也不会多高看一眼，比拟起来，他那些堂弟们，倒更受人恭敬，压过了他一头。

“不要藐视天子对朝局的掌控。”卫秀淡淡道，“他不会受制于臣的。”

入卫宅，便见亭台轩丽，草木珍奇。萧德文目光在上头掠过，便开端夸了。卫秀听过便罢，并不如何应和。

他见卫秀态度已略和软下来，便摸索着看了她一眼，而后降落道：“二师虽好，何如总不靠近，很多话便不好开口。先生也知我与其他皇孙分歧，虽为长，却远不如他们有父庇佑。”

眼下这机会选的不前不后，恰是安妥。

萧德文便有些踌躇，他总有些担忧出头过分，会受叔王们忌恨。

进入厅堂，卫秀便令人奉茶，与萧德文分坐两处。

他此时前来，恐怕也是算计过的。

正因天子紧紧把持着朝政，故而这两年来，她才让公主挑选蚕食，而非蚕食。宁肯慢一些，也不能惹得天子生疑。朝中大臣再是推戴诸王，也敌不过天子情意。他想立一敬爱之孙，必定能成。

萧德文顿时又从她的话中遐想到，天子年纪大了！他能韬光养晦，但陛下一定能比及阿谁时候！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为立长孙，若弄得众叛亲离，君臣生隙，父子生疑，难道得不偿失？

萧德文耳背地听出卫秀语气中的和软，心下便是一喜。他眼下缺人得很，一来他不立于朝堂，二来他又没甚么权势，凡是有些才气的人，都不会屈就于他门下，他府中那些幕僚，都是平淡之辈，出不得甚么好主张。这便使得他非常寸步难移。

萧德文说完一句，不听卫秀有甚么表示，见她不过一笑，更是低首捧着她那手炉，不将他看在眼中。萧德文面上闪过一缕阴霾，心下再生嫉恨，但他又知禁止，转眼之间，他又复恭谨，袖手跽坐。

卫秀也不平白受他礼：“郡王为尊，还请在前。”

卫秀也弯下身去：“腿脚不便，来得慢了，望郡王恕罪。”

萧德文听出来了，目光大亮。

卫秀对付着他，也一样在心中评价他，如果不聪明，恐怕也压不下诸王，可若太聪明，便难以拿捏。虽有梦，昔日濮阳也描画过此人，卫秀自是信公主的，但究竟如何，她还未亲身评判过。

萧德文抿了抿唇，觉得她不喜，便谨慎翼翼道：“先生何故这般看我？”

萧德文做出想到了甚么的模样，又黯然下来，感喟道：“可祖父不止我一孙，平常也想不到我。”

真是一个绝好的人选啊。能忍会忍，还知审时度势，可恰好目光短浅，看不得长远，不时记恨着昔日所受的一点屈辱。又是一个活在畴昔的人。

卫秀自是不语，接过侍婢奉上的手炉，捧在手中，感受此中暖意。

萧德文单独前来，身边只随了两名贴身奉养的内侍。他非常守礼地站在门外，单手背在身后，目光四下打量着，在孩子的猎奇中又不乏慎重端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