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4页/共4页]

这个动机，他早就有过，只是不敢深想。一来，弑君并不那么轻易，二来，弑君以后如何脱罪也是困难，三来，即便脱罪，又如何得利？如果为别人做了嫁衣，悔且不及！

细数下来，最停滞他的，还是陛下。

濮阳带着人，商讨来岁春耕之事，各处受灾州郡皆有安设，勉强节制住了灾情。接着要忙的就是兴徭役，建水沟水利了，这些事也做了安排，但愿来岁春耕不误。

晋王说干了口舌，还是无济于事，气愤之下，甩袖而去。赵王倒是受了他的开导，想留荆王、代王再多说一会儿，联络联络豪情，也幸亏朝上共同进退。可惜二王不敢信晋王，也不敢太信他，言语之间，俱是对付。

室中声响惊人，室外仆婢出声扣问。晋王宣泄了一通，心气安静下来，斥退了下人，凝神思虑如何破局。

府中禀了濮阳，濮阳临时脱不开身，便多派了些人跟着卫秀，又叮咛道：“说与驸马，雪后道滑，路上谨慎。”

朝中又为如何救灾辩论，天子也不得不以民为先，临时不去管诸王，与朝臣们商乞援灾事件。

卫秀在府中坐着，将近中午，雪停了。她换了衣衫，欲入宫见驾。

举国高低都忙于赈灾，却不知有一大事在京中酝酿。

躺了大半年，再浅显的风景，落入她眼中都是亲热敬爱。

晋王本就没甚么孝敬之心，更不会去管血脉亲情。他如有半点顾念亲情，当年就不会刺杀濮阳了。

兴趣正浓，天子俄然变了神采。

百姓饿肚子，就会对朝廷不满，处所措置不好，便会有人聚众肇事，抵挡朝廷。因此每到一朝末年，天下动乱，常常伴随天灾。

卫秀看着他，直到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燃烧，方缓缓道：“臣领命。”

她一起打量四周。有一年未曾入宫，重重楼阙，道道宫墙，都似涂上一抹古旧的色采，陌生了很多。倒是来往宫人，穿戴新做的冬衣，映着白雪，显得鲜敞亮丽，为这座宫城装点上很多亮色。

全部王朝像一轮初出海面的朝阳，英姿勃发。这一点，从这座皇宫便能看出一二。

此时长史便在与她禀事。

内侍笑道：“确切早，辰时便来了，与陛下说了好久的话。”

长史愣了一下，当即言辞清楚地回道：“没有，昔日是如何，现在还是如何，避嫌着呢。”

但也仅是想罢了。天子虽偶有小病，团体来讲还算康泰，要他忽然长眠，怕是不易。东宫既立，诸王到处受制，晋王各式无法之下，欲拖濮阳下水，借以搅乱朝堂这潭浑水。他本是想驸马沉痾，公主是没心机来管朝中事的，就算想管，只怕也力有不逮。

卫秀行过礼，方回道：“殿下在府中与人商讨春耕之事，抽不出空来，便只好臣一人前来。”

倘若陛下突然驾崩便好了。册封东宫前，不止一王做此大逆不道之想。

卫秀的手被他死死拽住，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听到此言，她顾不上疼痛，只感觉眼皮跳动，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