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3页/共4页]

赵王听得心烦，临时息了拉拢的心机。

晋王非常谦恭，笑着称她妹夫，还问候了她的身材。卫秀自也客气应对。

局势越来越险，晋王沉着下来，看得透辟。

晋王正愁时候不敷，他还没安插好，就被撸得一干二净，此次天灾，算是帮了他大忙。他做出和顺的模样，既不肇事，也不生怨，还催促着门下努力救灾，让人觉得他已认清实际，死了心，麻痹天子，也麻痹朝野。

天子憋着最后一口气，额上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卫秀，只等着她承诺。卫秀看着他，甚么都没说。

四下无人，内侍笑着接过，大风雅方地收进袖袋：“您少入宫，怕是对宫中不熟，有甚么事，叮咛小的就是。”

躺了大半年，再浅显的风景，落入她眼中都是亲热敬爱。

本年必定不平顺，客岁小灾以后，大家都盼着风调雨顺，能将灾年所欠都补上，可惜天不遂人愿，本年又是一个灾年，且受灾范围比客岁更广，影响程度更深。天子年初还令王鲧练兵，拨出一大笔军饷粮秣，积储多年的国库，一下子有了捉襟见肘的迹象。

外头再乱，洛阳仍旧是繁华盛景。

但也仅是想罢了。天子虽偶有小病，团体来讲还算康泰，要他忽然长眠，怕是不易。东宫既立，诸王到处受制，晋王各式无法之下，欲拖濮阳下水，借以搅乱朝堂这潭浑水。他本是想驸马沉痾，公主是没心机来管朝中事的，就算想管，只怕也力有不逮。

长史拱手道：“是。”

晋王闭着双眼，面上神情越来越冷，眉间有些颤抖，显出惊骇之色，但是惊骇只要顷刻，半晌以后，便是决计已定的不容摆荡。

驸马暖和随性，并不苛责宫人，提及话来，也不盛气凌人，宫人们都很喜好她。卫秀成心引他多说两句，内侍没有防备，天然就说下去了：“迩来晋王殿下很得陛下欢心，他经常入宫，陛下每次都见，也不那么横眉竖眼了。”

长史愣了一下，当即言辞清楚地回道：“没有，昔日是如何，现在还是如何，避嫌着呢。”

卫秀看着他，直到他眼中最后一点光芒燃烧，方缓缓道：“臣领命。”

卫秀如有所思，长史见此，静候在旁，不敢出声。

晋王本就没甚么孝敬之心，更不会去管血脉亲情。他如有半点顾念亲情，当年就不会刺杀濮阳了。

三王仍旧不为所动。一来，晋王为人奸猾，帮了他，到最后，恐怕还得被他反咬一口；二来，濮阳只与他过不去，他们若帮他，只怕一起被濮阳记恨，到时晋王捞不出来，他们也跟着泥足深陷。

但是天子已经听不到了，他死不瞑目。

刚入大内，她便碰到往外走的晋王。

公主忙于救灾，很多事就顾不上，只好交与卫秀，卫秀很欢畅，不动动脑筋，她都要钝了。

晋王非常思疑，濮阳是要借此报三年前刺杀之仇。如果真是如许，想要她罢手恐怕不成能。

她一起打量四周。有一年未曾入宫，重重楼阙，道道宫墙，都似涂上一抹古旧的色采，陌生了很多。倒是来往宫人，穿戴新做的冬衣，映着白雪，显得鲜敞亮丽，为这座宫城装点上很多亮色。

朝中又为如何救灾辩论，天子也不得不以民为先，临时不去管诸王，与朝臣们商乞援灾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