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 145 章[第1页/共4页]
这事不早都畴昔了吗?圣上都说过不干朝政,这些人现在翻出来,是筹算干甚么?他一个从六品编修,再升也就升个侍讲,离着五品侍讲学士都另有好几阶要迈,弹劾他有何用?
议立皇后的来由都是现成的:齐王即将结婚,宫中岂能无皇后主持!
他满面羞愤地向曾学士请了假,归去便放开纸写辩罪折子。
未几久便有劾章弹奏王妃不贤孝,乃至周王出宫后常有蕉萃之色,现在周王出京,王妃亦不常入宫奉养婆母……
平常见他暖和和和一小我,临到事前才见得,他竟是这么个硬直的性子。他本来想着这两人在朝上也只说了有“求凰之思”,可直接辨称他们干系没甚么不明净的,既然宋时肯认私交,这奏章就还得再考虑重写了。
张次辅亲身将那份辩罪书拟了简抄,夹在浩繁奏折间,依例送入内书房。本日并无大朝,唯有午朝,天子午朝前批阅奉上的奏章,便批到了宋时请辞的折子和这份辩罪书。
他才不伏罪,他要反诉!
唉,为了夺嫡啊。宋时深吸一口气,答道:“这是陛下家事,臣不敢言。”
宋时拱手谢道:“臣闻君子直道而行,桓御史未曾无证据告人,未曾编造隐私陷人。既未做过,如何怕人告。”
“天子以国为家,你是朝廷大臣,国度之事有何不敢言?”天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若整座宏阔殿宇的重量一并落在他肩上,寂然问道:“朕若必然要卿答呢?”
是弹劾桓凌,再剑指周王吧?
两位皇子的支撑者心宽三分, 该拉拢言官的拉拢言官, 该赤膊上阵的赤膊上阵, 漫天请立皇后与弹劾对方的奏章横飞, 誓要趁这机遇定下后位与储君之位,赛过排行居长的周王。
哪个皇子夺嫡不夺嫡,既不是他该管的,也不是他能管的,他做翰林的本份,只是依礼规劝圣上罢了。
周王妃怀着身孕还要上表自辩,幸亏府中李氏是御史之女,笔墨清通,能代王妃拟稿,再加上宫中贤妃上表力保,极力对付过一波波弹劾。
宋时此时不能不答,也不能抖机警答甚么“全凭陛下决计”,沉吟一会儿,缓缓答道:“桓公昔会葵丘,明天子之禁,命曰:毋以妾为妻。”
他只盯着面前数块金砖,冷静等了好久,才听面前响起一声轻叹:“卿读《谷梁》得法。”
当然还是一样的说法,私交能够认,别的罪拒不能认。御史无实证、无实罪,就凭他们两人有情就要按头他们悖乱人伦,是御史诬奏。
宋时在一旁听得对劲――桓凌真是越查越明净,换小我谁能让他这么理直气壮?不过他在宫中还不敢太对劲,神采内敛,恭立阶前等着圣上再发问。
他搁下那本辩章,叮咛寺人:“午朝后将宋时召来,朕要问他几句。”
好个不敢言。
自宋以来,言官有“传闻奏事”之权,有几个“传闻”了还肯细查出处的?朝臣相弹劾时,都攻讦私德成风,拿得出明证的倒少。特别是每年京察、大计之前,写着表里大臣隐恶的帖子便满京传播,御史竞相据此弹劾,闹得朝廷考查大计几近像个贩子恶妻辩论的场面。
周王在时不敢提断袖的事,周王一走就拿这事攻讦他?当谁不是阁老弟子,背后没背景来着?
齐桓公在葵丘之盟上与诸侯商定,不把妾室扶作正妻,这端方在后代也连绵数千年。固然历朝都有皇后薨逝后,改立妃妾为后的,但若依周礼而言,扶正妃嫔,总不如另立良家子为皇后更合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