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 108 章[第1页/共4页]
桓阁老亲目睹得圣上的态度,再见这弹章猖獗之势,几乎不敢替他辩罪,但想起宫中的孙女,却不管如何也得上这一本。
周王却不能以王妃之举为荣。他看着纸上不见多少亲情,字里行间只顾攻讦她兄长不念两家亲眷之情,不该弹劾亲家的短信,有些生硬地说:“此事分歧适你说。太・祖当年有训,后宫妇人不无能政,你与老先生写些亲情便罢了,何必写这些东西?”
他抬眼看向桌上还未写完的那张纸,却发明纸上不是诗文,而是一封信,信当中另有个“空一格”的“周王”。
桓侍郎只看着他的神采,便知他想甚么,内心不由得更愁闷了一层――这个儿子倒是孝敬,只是才具不敷,没随得他的慧心灵窍,只见面前的小事,不知从大处着眼;那不肖孙儿到处都好,恰好主张太正,连他这个祖父也算不了。
桓阁诚恳在比他晓得的内幕深,甩甩袖子, 冷哼一声:“那孽障的事你不必再管了,我叫人传信时他恐怕就已奔着京外去了,你们派出的人如何能堵着他?现在他加了佥都御史衔,出关查问边军弊政,我们家今后可管不得他了!”
贤妃敛容恭送天子上了御辇,而后紧握动手中丝帕叮咛道:“唤元娘出去奉侍,不必轰动大哥儿了。”
新泰帝垂怜地把她扶起来,却对她的要求不置可否,只说:“外廷之事不与后宫相干,你也不需忧愁这些,放心过日子便是,朕总要保全哥儿的脸面。”
桓元娘大风雅方地将信拿给他,含笑应道:“贤妃娘娘待我如同亲生,我天然也要还报。我已修书给祖父,请他务必再上奏章替外祖父洗脱罪名。”
桓凌一道小小弹章非止在前朝掀起波浪,后宫的贤妃也卸了簪环,素衣含泪地长跪御前,给父亲请罪。
宫人严峻地提示她:“殿下对王妃爱重非常,如果……奴婢只怕殿下心疼。”
新泰天子却并不筹算轻松放过他,双眉高压,俯视着跪在殿下的马尚书:“若在平常承闰年景,边关乱象不著的时候,有人半途截些赋税,在边关圈占些军屯,朕也看在他为官多年,略有些军功的份上,睁一眼闭一眼罢了。但现在达虏屡开边衅,若另有人敢贪渎军用之物,用庸将废弛边防,朕殆不轻饶。”
他拉拉杂杂说了很多话, 面上为安抚父亲, 实则为了安抚本身――他这侄儿自幼沉稳内秀, 早早取中了进士, 可不是他小儿子那种没法无天, 不吭一声就夜宿娼家的人, 本日如何平白就没动静了?从白日他儿子便派人到城门守着,他返来后又几近散出去统统家人,如何直到现在在也没个动静?
周王这才放心肠舒了口气,拥着她说:“母妃是最贤明的人,天然不会怪责于你。不过此事说来却也不是舅兄的错误,他只是查那些无才无德的庸将,谁知兵部中竟有很多尸位素餐、只知为自家捞好处而不顾军士百姓存亡之人,犯下累累罪恶,拖累了祖父。”
何况元娘本人也是个勤谨孝敬的媳妇,名字起得也好――元娘。元娘、周王妃,合起来岂不就是元妃?唯太子妃可称元妃,只念着这美意头的名字,也叫她对这新妇多了几分宽大。
她虽已是三旬过午的年纪,又生了皇宗子,却因多年在宫中养尊处优,脸上并没留下几分光阴陈迹,如许素净打扮后反而多了几分楚楚不幸的风味。新泰天子叫她哭得心软,亲手搀扶起她,叹道:“朕已经按下科道弹章,只让你父亲在家里闭门自省,爱妃何必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