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第2页/共3页]
甘凤池有气有力道,“‘祈死篇’——”年富细心回想吕留良死前遗作“祈死篇”全文,不太短短数千字,记录人死之前的各种感受,“。。。。。。。一息尚存,不敢不勉。此时鼻息闻气,有出无入,人皆如此,大限将至矣!”
顺着李又玠的目光,年富望向被吊在房梁之上打得皮开肉绽的血人,年富无法,“下官虽手无缚鸡之力,可对于如许一名身负重伤且被吊在房梁上的人还是搓搓不足,以是该怕的是他,而不是下官。”
李又玠身后跨刀侍从将手中长鞭不动声色的收起,甘凤池长长的嘘了口气,尽是血污的脸上更是惊惧忐忑。李又玠瞥了眼沉默无语,负手立于一旁的年富,又问,“为何到处传播在西南古州龙岩山一带发明大清龙脉?”年富一愣,“大清龙脉?”甘凤池哀声告饶,“小人也是受人勾引,说是圣祖爷努尔哈赤入关时从闯王李自成处夺得富可敌国的宝藏,就深藏西南古州龙岩山一带。”
只见他十指血肉恍惚,左手白森森的骨指枢纽龇出皮肉,双膝膝盖骨被剔,背部肩胛骨贯穿,浑身尽是焦糊的烙伤,接受如此酷刑,就比年富都不敢包管还能不能守住心中的奥妙,望向高坐厅堂之上神情欢然的李又玠,年富心中多了一丝警悟。
李又玠表示一旁到处用一盆冷水将昏倒不醒的甘凤池浇醒。一个激灵,血人在浑身颤抖中恍恍忽惚醒来,看到那张欺近跟前留着两撇小胡子笑容阴沉沉的圆脸,甘凤池苦苦哭求道,“大人,小人甚么都招了,求大人高抬贵手,绕了小人一条狗命吧——”说完竟像个孩子般呜呜嚎哭起来。
年富尾随李又玠身后飞身上马。一起疾行,半个时候以后胭脂巷在望。高居马头的年富见暗中沉寂的胭脂巷火光冲天,人潮惊呼,驰驱救火。扭头望向傲然坐于顿时的李又玠,双目炫翎下一张亦正亦邪的圆脸上充满着不急不缓的笑意,只听李又玠俄然问道,“年通政使可知严鸿逵其人?”
年富讶然,莫非吕留良算准灭亡时候,然后再按月日时候数字提示,对比八点方位表示先人这个惊天之秘?年富想想,都感觉此事有待商讨。但是如李又玠这般宦海沉浮三十余载,宫廷秘闻,波云诡谲,他宁肯挑选信赖如许的传闻,毕竟百余年前李自成存亡成谜,至今那笔洗劫皇城的宝藏下落不明。
“啪!啪!啪!”三声击掌,“轰”的一声蓬起一团火苗,顿时将破败大厅照亮得恍若白天。从暗中深处走出来的人不是旁人,恰是阿谁行事乖张特别的李又玠李大人,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膀粗腰圆横挎长刀的侍从。
年富的确明白,眼下前明余孽与吕留良一脉不但因李自成宝藏一事牵涉到了一起,这背后仿佛埋没着一只野心勃勃的推手。所谓“报酬财死,鸟为食亡”,不管李自成留下富可敌国的宝藏是真是假,一旦谎言像瘟疫普通漫衍开来,新近归附的西南土司力量必定死灰复燃。可仅凭这些底子撼动不了康雍乱世奠定的健壮根本。他们终究所图为何,这才是李又玠现在最为担忧的。
李又玠目露赏识,“小年大人这胆量堪比大志豹子胆。”年富躬身见礼,“李大人谬赞。”李又玠摸着两撇小胡子走近年富跟前,细心打量,未见其有任何不适,仍然翩翩风采,淡雅安闲,“你晓得本官在这里等你?”年富点头,“格森将军不言,下官又岂会未卜先知。”李又玠道,“可你仿佛一点都不惊骇,乃至没有一丝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