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解药[第1页/共3页]

话音未落，他已不见身影。暴雨滂湃，迷乱人眼。这类天，是丧命天。

“眼下我和死人有何辨别？每天躺在床上，迷含混糊的，只为多吸几口气。这类日子还不如去死。”

卫绛不语。尔娘持续在吞云吐雾，媚眼含了三分冷。

常师爷心疼她，蹙眉道：“别说话，多安息。”

墨华声音不似以往清脆，沉闷的，苦衷重重。

卫绛的力量都咳没了，想笑也只能衰弱地扯下嘴角。

不知是不是雨太大，卫绛更加看得恍惚。她闲逛几下，怎料头沉脚轻，一下子栽倒。

李氏不肯意。卫绛再三哀告下，她才肯出门，说是去拿东西。

常师爷边说边圈起手指比划，忽见墨华神采不对，他顿时警戒起来。

说着，卫绛握上常师爷的手，万分诚心肠说道：“常爷爷，若你真为我好的话，就帮我这一回。就当是赌，胜负我都认了。我不想在床上躺一辈子，整天与药为伍。”

“常爷爷，我求你了。”

卫绛自发病重了，也许是前次还魂草的药力没了，从而重上减轻。不过眼下，她最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三叔。

墨华噤声，幽蓝的眸死瞪着，如抱屈而死的吊死鬼。

墨华敛住呼吸，谨慎翼翼地等着常师爷的答复，只见常师爷眼露悲色，点头叹道：“真是奇特，前几日明显好了，如何这返来势这般凶悍？”

她撅起红唇，往她脸上喷了口烟，而后笑问：“你可想我？”

卫绛看出他的心机，自嘲似地笑了起来。

“常师爷，说实话！”

卫绛没了反应。

墨华见到触目标红，惊惧交叉，他忙拍拍她的腮颊，唤几声：“阿绛。”

世人紧而有序，彻离船埠。

“快！快把她带归去！”卫千总命道。话音未落，墨华就已打横抱起卫绛往卫府跑。

说着，李氏眼眶泛红，可她不敢在卫绛哭，只好难堪地苦笑。

常师爷被他盯得内心发毛，嗫嚅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

墨华一手拉住粗缆绳，一手抱紧卫绛。落上船面以后，他立马将外袍脱下，谨慎盖在卫绛身上，替她挡风遮雨。

卫千总、卫家大郎、二郎仍在外清算飓风所留的残局，也不知甚么时候能返来。李氏担惊受怕，怕阿绛俄然走了，他们都见不了她最后一面。

“我死了吗……”

卫绛苦苦要求，水汪汪的大眼叫人非常心疼。常师爷不是不肯，而是不敢，怕万一用得不好，卫绛不但病没除，说不定还会一命呜呼。

“常师爷，您先奉告我。阿绛的病有救吗？”

墨华不信，目光如刀似剑，狠狠地往老头儿脸上刺。

耳边响起惊叫。有人接住了她，臂膀和顺有力。

墨华再次逼问：“真没体例了吗？”

几声惊雷贯耳，夜深人不静。

常师爷感喟，很不甘心肠说出个别例。

不知是冷还是怕，卫绛不断抖擞，人像失了灵魂，双目怔怔。卫家人全都围拥上来，个个面露焦色，一个劲地问：“人没事吧？”

“长得就像肉枣，龙眼大小。”

飓风吼怒，袭卷整片无极海。大树如弱草，被风刮得七倒八歪，乃至齐根拨掉。船埠处几艘划子翻了，三叔的乌漕船也摇摇欲倒。

“活着，他们都活着。是你救了三叔！”

“常爷爷。”

呸呸呸！阿绛好好的，阿绛如何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