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谗言[第1页/共2页]

“谢祖母提点，阿萝知错了。”

“祖母，我情意已定，但家里您才是定海针。”

很久，老夫人渐渐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我已不管家多年，家里的事，你去找你太太筹议吧。”似有很多未尽之言，却没再多说一个字。

贴身嬷嬷附耳问：“顺带问个准信吧？四女人不肯做平妻，我们要不要脱手？”

“奉告外头备车，我要去娘舅家。”姜照回房换衣服，翠带儒裙，发辫利落。

朱家为外戚，握着皇子，想要更进一步该是甚么？如许忌讳之语的确是不能随便出口。杀身之祸，偶然就起于青萍之末。

“但是祖母，我们阔别朝堂太久，负有隽誉却无权势，恰如肥羊一身膏脂而无防身利器，怎会不被虎狼觊觎？此次是朱家，下次说不定另有别家，不管哪一次，长房都会帮着别人狠踩我们，姜驷贺氏伉俪可没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憬悟！”

姜照不语只当默许。她可不晓得父亲到底在哪，不过拿来当借口。阜宁县有长房姜驷的大把柄，重活一世她比别人知的更多，先发制人，才气胜券在握。

“奉告车夫，先到阜宁县城找我爹，以后再去白山县娘舅家。”

姜老夫人沉默。

“阜宁？老爷不是出门探友行迹不定吗，本来在阜宁县？”

姜照屈膝施礼，“多谢祖母。”

“祖母，朱家是狼，长房是狈，他们把我们当肥羊了！”

贺氏站在房檐底下，瞅着惨兮兮趴在院中的齐妈妈，神采乌青。

贺氏连续重重哼了好几声，笑容狰狞，“告状，呵呵，她要告状？她还真觉得，此次的事是我一小我做主的？来人，给驿馆去信，问老爷甚么时候到家！”

夷则陪在车厢里，直到车子上了街面将近出城了，还在迷惑，“女人你到底要干吗呀，去舅老爷府上用带这么多人吗？”

“阿萝，你说的这些，与你改口姨娘有干系吗？”最后老夫人结束沉默，简短问了一句。

“有一种力量叫‘威慑’。”

乐康城的蓝天，和川南那边看起来很类似，都纯洁得难描难画。只是乐康有家，有亲人，川南却只要粗陋的茅草房，无休无止的练习厮杀，以及被不断鼓吹的带着血腥气的救国大义。

她家破后的几年，有一半时候驻留在那边，怀着复仇的恨，怀着救国救民的但愿，没日没夜地练习，练习，练习，唯有长久歇息的间隙，偶尔昂首能瞥见万里晴空。

车备好了，她又让外院挑二十个精干男仆跟车。

姜照微愣。转头瞥见祖母双目轻合、看不出喜怒的脸庞，旋即明白，大抵是方才群情朱家的话有些不铛铛，比方那句“更进一步”……

“还说如果触怒了她，她要杀了您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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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四女人还说您请她是要开鸿门宴，她才不被骗，说您有本领就打上门去啊，她不怕。”

贺氏早已怒极，咬牙问：“那死丫头还说了甚么！”

厥后……

“不，您是侯夫人。”

厥后甚么都没了，影象里只剩下那片蓝天。

没明白支撑，但到底没有反对。

天空蓝汪汪的，云朵轻软，每一朵都像一个瑰丽的梦。

“侯夫人久不出门，连县令太太都比不得。”

姜照甚么也没说，还是悄悄望着祖母。

看法和做事风俗不是几句对答、一朝一夕就能窜改的，她本身不也经历了存亡血火，经了血淋淋惨痛的经验，才一步一步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