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跳出儒法外，不在五德中[第3页/共3页]

是地之势？

“儒法为何能表里相结？就在于一个‘一’！”

“儒法的一，得利者是行儒法之人，若这利转给别人，莫非就不能也得一了？”

“宋时王安石，明时张居正，都想对这堤坝脱手，可前者生出‘丰亨豫大’，北宋毁灭，后者如一剂猛药，余毒至今。”

段宏时眺望山峦，像是在嘲笑某个群体。

“法家讲天下一民，利出一孔，孔儒讲道统归一，仁礼齐截；法家要收天下之兵，以弱天下之民，愚天下之民，以利万世之治，儒家要人不逾矩，心不沾尘，三纲五常，百年如息；法家尊帝王为法王，孔儒尊帝王为贤人，这儒法，本就是天生一家！”

“你既然能从这书里看出治国底子，本心足以容下阵势，老夫能够接着向深里说。”

铮……

段宏时看向远处的青山，微微感喟。

正说到这，远处琴声铮地滑了一下，段宏时又是一声嗯咳，转回了正题。

嗯……李肆大抵是了解了，天之势，说的是天然，地之势，说的是社会。

“一而二，二不能一吗不跳字。

“可有一，就有二……”

“程朱理学，轻技贱器，说器乃各有合用，理不相通，不过是理的细枝末节。可到明末，格物究器之学却非常昌隆，老夫这番谈吐，放在当时，底子就算不得骇人之语。眼下在这……朝说出口，那就是下乘而无稽之论。”

段宏时也吐了口长气，刚才一番激论，还实在费了力量。

段宏时点头感喟，将李肆带出了屋子，屋外山下有石桌椅，一屁股坐上去，李肆满心的镇静。

这说法的细节李肆有些不明白，可大抵事理懂了，儒法要的是一个“停滞的社会”，大家安守本分，各不逾矩，士人和帝王的统治就能千万年。可社会是一向窜改的，以稳定以万变，成果就是被变了。

他这话出口，李肆皱眉，莫非这老头，是王夫之的弟子？王夫之说的就是器中见道，器道合一。算算王夫之现在……死了二十年，段老秀才的年纪，应当还能凑得上。

李肆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多数这侍女是老头特训的，琴棋书画该样样精通，身边养了这么个侍女，小日子过得还真是舒坦。

好了，喷遍法家几个大拿，公然不是法家门人。

李肆有些纠结，看起来这个“一”是宿命，去震惊这个“一”，所作的事情，所得的成果，放在后代，是不是要被评价为卖国、汉奸、汗青罪人？

“汉家古礼，竟然也耐不住，唉……”

二郎腿一端，段宏时滚滚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