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只右臂[第2页/共2页]
而他的劈面,那位老者却身着一身广明白袍,白发狼藉的披垂在肩头,不管是伸出的手还是现在半眯着眼睛的脸上都爬满了如同毒蛇普通的沟壑,让他全部看上去好似一株发展了数百年的老树,皱巴巴的丢脸至极,仿佛稍有不慎便会一头栽倒在地,便再也醒不过来。
“真人屠龙之势已成,此子落于不落,当真有何辨别吗?”
白子大龙与外边活子连成了一片,竟有了反攻黑子之象。
“此人,自出世那刻起,便必定要死。莫非晓得要死,就不活了吗?可还不是为了能等死,而拼得你死我活。”白袍老者幽幽叹了一口气,似在说人,又似在说棋。
学宫外型古朴大气,不知已有多少年事,仿佛自有记录起,这座学宫便已然存在。
他们人虽在这棋中,心却早已去了天下。
“是吗?”灰衣老者反问道,他眸子炽热之色越烧越旺。“那真人之前下的那一局呢?是胜是败?”
那一刻,灰衣老者眸中的火光忽的被浇灭,他的身子一颤,周身的气机仿佛都在那一刻弱了几分。
卦上所言。
而白袍老者倒是看着那局势窜改的期盼抚须长笑,口中轻叹道:“好棋,好棋。”
那灰衣老者闻言微微一笑,手中的白子却仍然未有落下。
大帝弑父,有违天道。
放眼天下,能让灰衣老者如此心悦诚服之人端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听闻此言,那灰衣老者的眸中一道寒芒闪过,他收回了落在棋盘上的目光转而看向白袍老者,似是而非的问道。“真人所言极是,那叨教真人,鄙人这子究竟该不该落呢?”
徐寒对于此事也早已有了体味,只是当他在山脚下,看过了那自山顶御风而来,落在他们跟前的一众锦衣大袍以后,他对于这统统大周第一宗门又有了更深切的熟谙。
“真人之资,冠绝古今,未曾想也会败上一局。”灰衣老者深深的叹了一气,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
对弈中的二位老者,一人身着灰色紧衣,剑眉星目,面色冷峻寂然,一头白发一丝不苟的梳理划一,于头顶以木簪窜起,固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紧绷的身子中却仿佛包含着足以开山断石的威能。现在他正襟端坐,手持白子迟迟未肯下子。
“何事?”白袍老者对上了他炽热的目光,眸中的风景却好似一潭枯井,水波不惊。
位于夏、周、陈三邦交界之处。
而大殿四周倒是满满铛铛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古籍,每一本放在江湖之上,都足以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但现在却如同杂物普通被堆放在一起。
“真人说凡人知死求生,又要鄙人在败局落子,本就是偶然之举,何必为之?”
殿中点着檀香,香味独特,淡中带着甜美,只是嗅上一下,便能让颓废之人,瞬息复苏非常。
故而此峰得名――牙奇。
此言一落,那灰衣老者执子之手猛地一颤,如受重创普通顿了很久,当他再次抬开端,他那浑浊的目光当中再次有了炽热之物燃起。
“司空长老谈笑了,这天下棋手,固执胜负者多不得其法,唯有享其过程,着意对弈者,方可为国手。老夫是败了,但老夫下过那一场,亦走过这一遭,这便够了,至于胜负早已无碍,司空长老又何必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