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疯子[第2页/共2页]

祁远章惊醒了。

他一动，手里的书卷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祁远章想去点灯，又没有动。

这是她的原话。

这菊花精饭的做法，还是姜氏首创的。

祁远章去耳房里梳洗换衣，换了家常的宽松衣衫返来，走到床边唤了她一声，她却没有动。

可真正的疯子，会承认本身疯了吗？祁远章不晓得，但他常常回想起当年姜氏犯病的模样，便忍不住心生疑窦。

在姜氏本身的眼里，她也的的确确是个疯子。

自古以来，菊花同螃蟹便是绝配。

祁远章第一遍没听清，正皱眉时闻声了第二遍。

帐子里甜睡的人，俄然收回了梦话声。她说得又快又长，在暗夜里听起来有种骇人的诡谲。

祁远章贴着她的脸，附在她耳边，一遍各处说，醒过来！醒过来！

“不要杀我的俏姑！”

伉俪二人，相敬如宾，不说多么恩爱，也过得下去。

陆氏生得都雅，性子也和顺风雅，是能持家的模样。母亲对陆氏大略是对劲的，他则可有可无，到了年事，家里安排安妥了人选，他便娶了。

那样得亮，不像人，倒像是兽。

白菊花水用来浸泡大米，小朵的黄菊则要在米饭将熟未熟之际投入锅中。

明显只是一场梦魇带来的胡话，却硬生生听得他也惊骇了起来。

她像是复苏了，又像是还在梦里，紧紧握着他的手，缓慢隧道：“襄国要亡了！襄国要亡了！”

可姜氏疯了普通，呜哭泣咽还是要说。

祁远章想要分开她的手，却如何也抽不出来。平素看起来轻荏弱弱的姜氏，这会儿的力量，却比他个男人还大很多。

也是最后一句。

他在黑暗中蹬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抱住了姜氏，掐她的虎口，掐她的人中。但是姜氏像是不会痛，半点反应也没有。

――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府里一筐筐的新奇大螃蟹，每天吃，每天吃不腻。那天傍晚，他自外归家，先去了厨房，见了螃蟹，亲身挑了几只出来让人蒸了，再让人备上一锅菊花精饭，才往上房去。

他回到上房后，径直去了卧房，却见姜氏躺在床上，蒙头大睡。外头下着雨，窗扇紧闭，阻断了寒气。屋子里热烘烘的，带着股春季里少有的暖。

这是病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雨势变大，哗啦啦地响成了一片。

姜氏的呼吸声短促且沉重。

屋子里黑得几近伸手不见五指。

可陆氏出产时，没能熬畴昔。

有些苦，有些涩，另有些咸。

他低低叫了一声“阿宁”。

他将值夜的丫环打发下去，本身留在了卧房里。服侍人的事儿，他没做过多少，但斟茶送水，他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