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1页/共4页]
洪荒巨人双掌合什。
但是戮神胤还是耸峙。
她盘膝而坐,手捏莲华法印,暴露的肌肤仿佛白玉雕成,在如瀑黑发的映托下晶莹剔透,寂静纯洁,让人生不出涓滴邪心邪念,只想顶礼膜拜。
每一个字都如暮鼓晨钟,在脑海中轰然回荡,振聋发聩,又仿佛惊涛拍岸,卷起心底滔天巨浪。
本来乌黑的夜空,转眼便成白天,空中隐现七彩祥云,五百阿罗汉声声梵唱,寂静佛音充塞宇内。
就像冬眠云端的真龙偶尔暴露一鳞半爪,旋即隐没。
小孩却没耐烦,催促道:“成与不成,一言可决。惹我恼,灭了你国!”
天雨缨华秀眉一挑,道一声:“获咎!”项上所戴璎珞脱体而出,升至半空,化为十丈周遭,跟在戮神胤头顶,缓缓转动。
洪荒的巨人抬起手掌,如同两座千丈断崖,合向半空中的少女。
天子点头称是,耳边却忽地响起一声嗤笑。笑声尖细,如同一根钢针扎在耳朵里,分外刺耳。
戮神胤却不在乎凡人的感受,他在等。
天子龙颜大悦,亲往皇后寝宫探视。
“上仙!”背后传来一声弱弱的哀唤,“我……我们还能见到她吗?”
寝宫内,皇后神采惨白,度量襁褓,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见天子驾临,挣扎着起家见礼。天子赶紧止住,温言安抚一番,对襁褓中的婴儿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菩萨般的少女宝相寂静,声音如佛乐琤琮。
诵经声高文,如松涛阵阵,振聋发聩。
俄然,一声宏亮儿啼自后殿传出,响彻夜空。
天子勃然大怒,转眼把刚吃过的苦头抛到脑后,正要严词回绝,皇后却扯住他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不要鲁莽,问道:“不知上仙尊号何讳,仙山又在那边?”
天子呵呵大笑,道:“朕年届五十,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怎会慢待她呢?皇后放心,朕明天就下旨,封她为长安公主,赐食万户,领江南邑!”
天雨缨华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座下莲台光彩大盛,已是筹办再次出招。
“够了。”
“哈,没错,找死永久不会太晚。不过我明天表情好,不计算刚才那一掌,以是你另有分开的机遇。”戮神胤度量婴儿,缓缓朝北方而行,混没把菩萨般的少女放在眼里。
“臣妾替公主谢过陛下。”单从这个封号,便可见天子对女儿的宠嬖,皇后大感欣喜,感喟道:“长安、长安,‘长命百岁,安乐无忧’,我们为人父母者,不过就是这点念想罢了。”
“世尊让我接引一名同门。”
无形的锁链顿时放松,扑通一声,天子跌落在地,神采青紫,再无帝王的严肃。四围的寺人宫女见状,故意上前搀扶,却混有力量,只是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皇后勉强挣起家,一手度量婴儿,一手上前搀扶夫君。
天子的身影从未像现在般萧索,他望着面前安葬百万臣民的废墟,心灰意冷。
但这个名字带来的震惊,仍然保存,涓滴不减。
轰!
“哼!”小孩冷哼一声。
一刹时,空中佛光尽敛,天下再归沉寂——五百罗汉结成的强大防备阵法,连同天雨缨华在内,竟在巨人双掌一击之下,宣布幻灭。
看到这初生的婴儿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大而敞亮的眼睛直盯着本身,戮神胤满心欢乐,回身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