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公平的比试[第1页/共3页]
这既是老者的肺腑之言,同时也是对他的谆谆警告。
“那我何不干脆把你也杀了?”
兜里有钱好办事。不到一个时候,聂家门外便传来粼粼车马声,十余个大夫挎着药箱鱼贯而入。
可惜,聂猛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聂猛很早之前就明白这个事理。他砸醉月楼的招牌,也是这个事理。
白叟冷静看着他,并不催促,静等他最后的定夺。
老者挑选如许做,而不是把女人强行带走或干脆当场杀掉,是他对这处宅院的仆人聂猛的尊敬,这恰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高人风采。
约莫过了三炷香的工夫,大夫们排着队上来,个个一脸难堪。
聂猛并非只知蛮干的武夫,打从成为孤儿的那天起,便经历过很多情面冷暖,看过无数诡计狡计,粗暴的表面下,实在有着细致的心机,人间百态都看在内心,老者的珍惜之意,他看得明显白白,心中再度涌起一阵热流。
当然不公允!聂猛在心中大喊。一个又痴又傻的瘫子,想要在三天内治好,岂不是天方夜谭?这个比试的前提,的确就是恶棍!
“大郎,你这是要……”
这个也有风险。
“很好。”老者微浅笑着,冲聂猛点点头,回身走出聂家大门。他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聂家斜劈面的一株大槐树下寻了一块青石,傍着墙根盘膝而坐,闭目不语,悄悄等候。
一桶凉水,兜头浇在王狗儿身上,他打了个激灵,翻身而起,看到聂猛站在面前,手里拎着空桶,似笑非笑。
“问那么多干甚么!”聂猛瞪眼道,“叫你去你就去,迟误了我的事,我打断你的腿。”
聂猛等得无聊,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坐定,看众大夫围着那女子忙活。王狗儿见了,进屋沏了一壶茶,又到街上买了几样点心,谨慎阿谀。聂猛怎肯吃他费钱买的东西?当即又摸出几块碎银子赏他,喜得王狗儿眉开眼笑,暗道早上那一跤真没白跌。
老者双目一凛,道:“我要杀她,只在反掌之间,你能如何?”
这个胜算不大。
聂猛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老者这句话,聂猛听不懂,没回声,但他晓得,这是在夸他。
比胆量?城外乱葬岗……
众大夫慑于聂猛的威风,诺诺称是,挨个上前诊治。
聂猛心机急转,在想白叟会提出甚么比试体例。
王狗儿把聂猛拉到一边,悄声道:“大郎,我看内里有个糟老头,像个练家子,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我刚才在街上可传闻,醉月楼明天大大的堕了威风,咽不下这口气,要对大郎下狠手,不成不防啊。”
比较气?他倒是能等闲举起一对石狮子,醉月楼门前那对就不错。可这白叟若跟他想得一样,是一名世外高人,那么即便没有移山之力,怕也不会差多少。
聂猛沉默了。
“这个题目,我曾经无数次问过本身,答案是不会。”老者像是早就推测他会有此一问,含着一丝苦涩的笑容道:“你必然会看我不起,感觉我是个懦夫,但我要奉告你,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我毫不会固执于那所谓的公允和公理,因为公允和公理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了,沉重到我接受不起。这个天下没有悔怨药,如果有,我情愿用统统去互换。”
王狗儿满腹猜疑,又不敢多问,只得在心中悄悄猜想。
他常常听城里的一些酸秀才整天念叨甚么君子君子的,大抵真正的君子,就是老者如许的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