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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摆手表示不碍，让蒹葭拿来见面礼，递给霍舒仪。是一对成色上佳的翡翠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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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坏的人是谁？”

“少夫人但是着凉了？”白露问。

沈令蓁向她们道一声“辛苦”，邻近申时，捎带了一壶事前筹办好的新茶，去了霍留行的院子，果不其然，听他院中下人说，他前脚刚去了净房沐浴。

蒹葭和白露嘴上笑着，目光中却有感慨之意。

见她踌躇，蒹葭催促道：“少夫人，机不成失，时不再来，您从速去呀！”

“郎君何必总与大女人提嫁人的事？”在书案边研磨的空青望着窗外的霍舒仪，“您瞧，大女人都触景伤情了。”

能不体贴点吗？若不体贴一些，凭她那两下伎俩，连这院子的大门都摸不出去。

空青噎住。

想到这里，她低低“哎”了一声：“本日四月十九，是溯洄的七七之日吧？”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声冷嗤：“来岁不是另有春季吗？矫情！”

沈令蓁点点头：“这才新婚，忌讳白事，你们去外头办，别叫府里人晓得。替我多烧些元宝，将我早前拟好的祭文也一并带去，另有，牢记不成在纸钱烧尽前拜别。”

“我看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归正我没感觉少夫人有甚么可疑的，倒是目睹着很喜好我们郎君，就说明天吧，凡是郎君在的处所，她的目光可曾有一刻离了他？郎君您说是不是？”

“……？”

沈令蓁起先还担忧书房里扼守了人，目睹局势如此顺利，反而畏缩起来。

他抬手打住空青：“行了。”一个大男人，做起这些行动来怪恶心的。

“……”这话从夙来端方的沈令蓁嘴里冒出来，实在吓坏了两名婢女。

屋子里，蒹葭的神情顷刻冷了下来。

“少夫人，您想学当然能够，但您恐怕奉侍不了姑爷。您这两天醒得晚，没瞧见，姑爷每日都得靠空青和京墨两人合力搀扶，才可完成穿戴。您的力量，那是决然支撑不起姑爷的。”

空青替他加了一桶热水，挠头不解：“小人没在书房到净房这一起留人啊，少夫人如果故意过来，早该到了，莫非当真只是来送茶水的？”

她神采一僵，冷冰冰道：“我没有嫂嫂。流着赵家和沈家的脏血，她如何配进霍家的门！”

她说完，笑着阖上书房的门退了出去，背过身定定地站在廊庑下，失神地看着院子里那片开败的荼蘼花。

她穿一身利落的男式窄袖袍，头发用一根木簪束成单髻，脚下行动如风，到了书房，气没喘停就叩门：“二哥，我有事与你说。”

空青马上摆出一张难过的苦脸，来返来回地踱步，踱一会儿，蹲下来，两手撑腮叹了口气，自顾自摇了点头，掐着嗓子说：“不可，不可。”

“谬论。心机纯真，又为何要偷看我沐浴？”霍留行瞥他一眼，默了默，蹙着眉说，“好了，等得乏了，你给她个机遇出去，就说我忘了拿衣裳。”

溯洄就是早前在桃花谷为庇护她而丧命的那名婢女。

“……”霍留行“砰”地一手肘磕到浴桶边沿，愣是磕破了一块皮。

“我始终想不通，京中适龄贵女数众，皇娘舅与阿娘为何挑选将我嫁来霍府。我总感觉这背后该当有甚么启事，是非我不成的。但这两日来，郎君待我顾恤体贴，婆母待我庇护备至，二女人待我竭诚热诚，下人待我恭敬有礼，全部霍府高低都瞧不出端倪，反而是大女人……固然不晓得她缘何如此针对我，但我想，会光亮正大透露敌意的人，必然不是最坏的人，我倒无妨与她来往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