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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梨进了里间，站在一边，温言相劝好久，何如凤楼抱着卿姐儿不放手，任谁说话都不睬。香梨事情多，和他耗不起，无法，只好退了出去，和部下管事婆子们筹议发送卿姐儿事件，因问此中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婆子道：“前两回……因早几年我还不在，那两回是谁筹办的？”

老太太见美婵两眼发红，声音锋利，已然着了魔的模样，半句劝都听不见去，性子一味的左，女儿不但不劝说，反而要煽风燃烧，如果闹将起来，不要说这一个年关了，只怕凤楼一辈子都不得安生。不觉又是活力，又是悲观，半边头模糊作痛，刚想立起来回床上去躺着，俄然“哎呦”一声，面前一花，几乎栽倒。

范大嫂不敢再东扯西拉，凑到香梨面前来，低声道：“不是不肯意，是不能……不但棺木不能用，祖坟也不能进……这些养不大的孩子都是索债鬼，债要完了回身就要走的……以是说不能厚葬，不能上族谱，祖坟不能进。如果厚葬，它看中这家人刻薄，对它好，将来还要投胎到这家里来的，投来投去，就是养不大……”

许夫人找到老太太这里的时候，美婵正哭着说道：“阿谁贱人，她害我姐儿一条命，我也要她拿命来抵，我要她披麻带孝，为我姐儿送葬！”

香梨忙道：“蜜斯快别这么说,为夫人和五爷办事,为我们姐儿……原都是我的本分,哪敢提一个累字。”向许夫人又施了一礼，退到一旁，等她走后，忙忙的出来瞧凤楼。

美婵眼睛蓦地一亮，继而伏到许夫人怀中：“娘亲，姐儿抛下我走了，这个世上，我也只要你能够依托了！”

美婵一听又哭了：“你女儿没用，没阿谁本领，那乡间愚妇把他迷得三魂五道，碰她一下，还不即是打他的脸？有他给她撑腰，谁又会把我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里？这个家中，除非我这个当家主母本身脱手，敢去她那边脱手打人的人只怕一个也找不到。”

香梨略一思考，道：“如许大的事情，不该由我来做这个主。”

美婵伏在许夫人身上痛哭流涕：“娘，母亲，姐儿终究去了，都是她，都是那贱人害的，若不是她，若不是她……”

老太太气喘吁吁，泪流满面：“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我问你，你非要温家家破人亡才气对劲么？！”

许夫人把“他”听成了“她”，被女儿如许一激，冷嘲笑道：“傻美婵，你也太藐视你母亲我了，也不想想，我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她那样的村妇，我还不放在眼里。”

香梨道：“你这就是胡涂话了。姐儿养到七岁大，夫人是不必说了，当她是凤凰一样的养了这些年，和她一天都没有分开过的。就是五爷，也拿当她是命根子，和夫人再吵再闹，一天两次还是要来东院看看他的命根子的。你说，他两口儿能舍得叫你把姐儿抱去小荒林子里掘个坑一埋了事？”

婆子指了指身边的另个婆子道：“那两回都是范大嫂子。”

许夫人嘲笑：“傻美婵，你是不是哭胡涂了？也不想想，她一个姨娘罢了，你是谁？你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儿，你母亲的嫡女，许家的独女，温家的当家主母，她的一条命如何能和你比？”

老太太睡去，服侍的人等一一退出，美婵向许夫人道：“求母亲教我，替我出这一口气，也为你的外孙女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