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乍雪初晴[第2页/共3页]
“噢,听谁说的。”
她老是呈现在傍山村的杏花林中,一身银甲红袍,感染征尘,一双眼睛却仍旧敞亮,她老是将那柄从不离身的傲雪贪狼枪放在杏花树下,坐在石桌的劈面,一手托着腮,听他操琴,或看他下棋。
“那你为甚么要叫青月呢。”
他看了那副画好久,入了阁房,合衣躺下。
只是这商定,已然遥遥无期,这赠酒之人,却再也等不到了。
银甲红袍的女将策马分开长歌门时,也是如许一个大雪天,她身上还披着由他赠送的红色大氅,如同一枝在雪地中怒放的红梅,她入边疆交战,临行前给他留过一句话,等她返来,请他喝陇右最烈的酒。
杨青月支起了窗户,月色挟裹着寒气涌入屋中,他捧着烛台折身返来,却见月光正照在案几上那幅画上。
阿谁与他在杏花林中下棋、操琴的女将,早就化为了边塞疆场上一缕轻烟,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入过他的梦来。
“你……收到了我的信吗?”他问。
他笑了笑,徐行行至案几旁,细心看那幅画。
“噢,他们说是,那便是吧。我已经不记得了。”
她看着提灯而行的杨青月,扬了扬嘴角,如同盛幼年年普通富有活力。
“噢?比如?”
他平生大半时候都在各种百般的梦境中度过,从幼时掺杂了火光与哀嚎的疆场,再到杳无火食的西域荒凉,经历过杀伐,也回溯过汗青,却很少梦见她。
她声音自带三分开朗笑意,常常出声,如同温暖东风拂过杏花幼嫩的花瓣。
他踏着雪,一起行至漱心堂船埠,船埠被一片白雪覆盖,几条划子悄悄地停靠在水边,安静无波的水面上倒映着清冷的月光。一个苗条的身影坐在船埠上,埋着头,吹着叶笛。
他望着那极其熟谙的笑容,很久,才嗤笑一声,摇了点头:“我倒忘了,你不是她。”
“又是一年了。”他悄悄说着,看向坐在身侧银甲红袍的女将。
前日的雪还未熔化,覆盖在青色的瓦片之上,月色明朗如水,照得入目之处一片皑皑,他手中一盏灯笼,微小的黄色亮光与月色遥相照应,将他的身子与夜色相隔开来。此时万籁俱静,唯有屋檐上的积雪时不时簌簌落下,收回轻微的声响,他在雪中行走,行动极轻,毫不短促。
他独坐院中弹琴,然后从枝桠新绿的春季,比及了菡萏盛放的夏季,再到现在北风凛冽,大雪纷飞。
“知节。”他叫出一个名字,接着便是一声几不成闻的感喟。
他手中拨出一个高亢的音,唇畔笑意更深:“道子。”
杨逸飞一饮而尽,以后跟着他一起望着亭外大雪。
“任道子?”她皱着眉一脸嫌弃,“像个道姑。”
厥后,他便在梦中,赠了她一轮悠悠月色。
他笑笑,走近几步,鞋子踏在雪地中收回轻微的声音,劈面的人闻声响动,将叶笛从唇畔放下,侧过了头,月光照在她侧脸上,映出她那双极其标致的眼睛。
“你在本年春季时寄往鄯州城的那封信……我看到了。”杨逸飞说。
叶笛之音如同春季新绿的叶子普通翠绿欲滴,让这萧索的晴雪之夜/糊口了很多。他闭目听了好久,然后侧身望向那正在吹奏叶笛的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