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谜底[第3页/共7页]

莲入法师去了非洲晴明的府上，却没能见到大天狗，反而又见到了一只帚神。连着数日，晴明都没能喊来大天狗，最后只能以酒解忧，哭着说要回非洲如此。

“明音殿下……？”

明音的杉木衵扇带着降雪，压在莲入的手背上，禁止了他指间纤细的行动。

莲入迷惑地望她一眼，说：“为何非要我带你去看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和稻松殿的法名很像呢。这是姓氏吗？那么，名字呢？”

“你归去吧。”莲入法师说。

“殿皈依佛宗前，但是名满全京的美公子，多么的美人没有见过？殿对女人，但是极其无情的呀。”小摘说。

莲入的兄长佐竹基实驭着战马，手握太刀，脸颊上染满了混乱的血迹。他的奶兄佐竹知宗说：“殿，不如先从彦岛撤走吧。”

彦岛的落日垂垂沉入了地平线，战役渐歇。莲入法师站在噼啪的火堆旁，低颂佛号。他一手握着染满血迹的太刀，一手捻着修补好的念珠，喃喃的低语声，消逝于夜空当中。

莲入猜疑地摇了点头，说：“如果你真要看花的话，我便去问晴明借桃花妖。”

一时之间，他不晓得该说些甚么，便喊道：“小摘，快去备车。我想去晴明家看看，他有没有召来大天狗。新岁之前如果都见不到大天狗，他怕是要分开京师，回非洲去了。”

基实点头，说：“如果义实还在，也不至于沦落至如此地步。”

他将念珠收好，牵过怠倦不堪的战马，朝着茫茫的夜色当中走去。被血迹晕染的僧衣下摆，低垂于粗陋的草鞋之上。

“鄙虽自称是个法师，可不会除妖。”莲入说：“你怕是见错人了。”

那年青人策马直入敌阵，于他手中挥动的太刀，凛然生悍。跟着奔袭的马蹄，无数军人于他的面前倒下，飞溅的鲜血染满了盔甲的下摆。他一紧引绳，使得战马将双蹄扬起，手中太刀迎着流矢而去，竟将一枚羽箭一分为二。他深红色的铠甲折着西沉的夕光，如同鲜血浸润。

莲入法师看着她的长发，如有所思。他对男女之情一贯木讷，现在俄然才想起来，固然他与她已经了解一夏一秋，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晓得。

“明音？”

夏虫匍在草泽中低鸣不休，被骤雨洗刷过的小道上萦着一片地盘的芳香。腐败的月轮将光彩洒落于脚边，由着水珠散出道道破裂嶙峋的光。莲入安步在归家的路上，却见到那雪发的女子站在小院门前，忽明忽暗的萤火映着她斑斓的容颜。

风吹动满天翻飞雪花，红色的障子纸窗上映出一道苗条剪影。莲入白净的手指间垂落一串紫檀数珠，玄色的僧衣下摆拖曳于地。

“殿，那基实大人写来的信呢？”小摘捧着法师家里来的函件，问。

“稻松殿！同我一起归去吧？你爱天下世人，也当爱我呀。”明音说。

小摘一点都不担忧。

莲入微愣，停下了脚步，问：“你这是……在等我吗？”

“哗”的一声轻响，饰有金箔的杉木衵扇被缓缓展开，施以薄彩的扇面当空微抖而过，接过些许飘落的雪花。明音那层叠铺曳而开的袭色裙裾，沾着微融的雪，明丽鲜妍的光彩相互映托——紫村浓、生壁、百入茶、移菊，斑斓溢目。

莲入回过神来，望向身边，却发明那雪发的女子已经走远了。她纤丽的背影，仿佛已经与茫然蓬蓬的漫天大雪融在了一处，随时都会就此消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