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闻战[第2页/共3页]
但是谁舍得用数万大唐儿郎们的性命,去添补突厥人永无尽头的欲壑。
她站起家来,望着安西都护,一双凤眼垂垂沉淀出阴暗的深意:“我在敦煌时,便已传闻裴公亲率二十万雄师到了龟兹,预备初春设伏,给十姓突厥阿史那车薄啜部乃至命一击。这些日子龟兹固然繁华热烈,却埋没着澎湃的杀机。”
紧闭已久的安西都护府大门终究敞开,恭迎承平公主的台端。
安西都护面色和缓了些,又将那摞公文收了归去,问她:“臣听闻公主来到西域,是为了一偿心中夙愿,饱览大漠风景。又听闻公主此行的目标,是千里以外的碎叶城。可有此事?”
承平又拧了一下眉,凤目微阖,不知是在想些甚么。
承平低低笑出声来:“是啊,我是大唐的公主。”
她一个年幼且体弱的公主,如果真的被掠入突厥王帐,那么结果不堪假想。
他晓得承平公主能够会不简朴,却没想到她会如许详确入微,不但发觉到了他的企图,还一点一点地分解清楚,并且竟然分毫不差。
方才他见承平公主年纪幼小,又涓滴不惧刀枪箭戟,便生起了这个用公主做饵、将突厥雄师引到龟兹的动机。他觉得凡是公主,必然都是脾气放肆率性,喜好张扬,闻声诸王朝拜和乘车玩耍,就会欣喜无穷地承诺下来,但那里想到……
承平转头望着安西都护,缓声说道:“大唐法规,铠甲在身者,可免君臣大礼。”
月前裴行俭来到西域时,就已经担忧地对他说过,经历几场败仗以后,突厥人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好骗了,这回恐怕伏击不易,必必要真刀真枪地来几场血战才行。
她目光一一扫过那些军士,长袖一拂,走过那条长长的过道,直到安西都护府的正堂里。这一起她走得非常安闲,面上没有半分惧色,仿佛身边站着的并非两排刀枪森然的将士,而是在风雪中巍然耸峙的苍松。
她翻身上马,在薛绍和三十位银甲少年的护持下,徐行走向安西都护府。安西都护领着一众僚属,恭候在府门中间,对承平比了个请的手势。承平双手拢在袖中,面上微带了一点笑意,道:“有劳都护在此相候,承平不堪惶恐。”
“噢,你说那些。”承平浑然不在乎地说道,“我从长安一起西行,途中颠末端很多州府,听有些州府上的刺史说,想要和西域互通有无,却苦于没有门路,我便顺道做了这个信使。”
承平眼中的笑意愈发深了,又向薛绍微微点了一下头,与他一同进府。两排军容整肃的卫兵整齐地摆列在两旁,等承平进府以后,便齐齐说了一声恭迎承平公主。
那里想到,承平公主竟然如此心机周到,并且思虑深远,一眼便看破了他的企图。
“王都护,您是裴将军亲手带出来的副将,事事为裴将军考虑,天然也无可厚非……”
悠长的寂静以后,承平才轻声问道:“扬我大唐威仪?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是大唐的公主,又夙来为天后宠嬖。如果将我擒到突厥军中,起码能够让裴行俭投鼠忌器,又或者能够将我送到长安城,同我阿耶阿娘换一个被擒的突厥汗王归去。”
她望着安西都护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你要用我做饵。”
他昂首望着承平,又对她说道:“但您是大唐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