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月如钩[第1页/共2页]

薛绍见她微恼，便也不再强求，而是神采如常地点了点头，道：“好。”

承平转头问他：“我传闻在大唐的最北面，有一处贝海儿湖，是真的么？”

如果在长安城里倒还罢了，但这里……她方才超越了万里的大草原！如许的姿势，她一点儿都不像让他看到。不，半点都不想。

她从广袤的大草原一起走到漠北，花了整整一个春季的时候。比及了那一处荒无火食的地步，天空中早已经飘起了小雪，连带着湖面上也结起厚厚的一层冰。薛绍带人到百里外将她驱逐畴昔，在一座破败的城池中燃起明火，然后扑灭了烽火。

承平悄悄地嗯了一声，窝在薛绍怀里，听他给讲一些瀚海都护府的旧事。她连夜驰驱，现在俄然放松下来，便沉沉地有了些倦意。昏黄间她闻声了外间的叩门声，仿佛是薛绍身边的亲随，并且在用一种正儿八经的语气说，水已经替他烧滚了。

匾额的漆已经剥落，笔迹也已经有些恍惚不清。她尽力地辩白好久，却仍然认不清上面的笔墨。

承平目瞪口呆，继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很介怀！”

薛绍本来回身要走，闻声她这番话，俄然又愣住了脚步。承平侧身对着他，一面拆解着鬓发上的金环，一面嘟嘟哝哝地说着甚么。他走到承平近旁，俯身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吻，然后轻声说道：

他握住她的手，声音低低地回荡在室内：“该做的都已经做得差未几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这回北上瀚海时候充沛，粮草也比往年要充盈很多，该当是无妨事。”

“贝海儿湖是古肃慎语。”薛绍低下头，眼中带着几分无法和和顺，“我们普通称它为瀚海，这也是瀚海都护府的由来。公主久居长安，对这些事情想必知之甚少。”

其间前提粗陋，即使是公主也不能苛求太多。承平望了一眼微烫的水，又转头望了一眼薛绍，有些不天然地说道：“你……你不筹算躲避么？”

承平眨眨眼，一句“我给你留足了粮草”即将脱口而出，又被她咽了归去。

她抬头望着升腾而起的烽火，扣问薛绍：“为何俄然要点烽火？是宣战的前奏么？”

承平悄悄嗯了一声，愣住脚步，细心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残败的木门收回吱呀声响，衬得外间北风愈发地凛冽。两盆炭火熊熊地燃烧起来，将室内照得透亮，也多了一些融融的暖意。承平靠在薛绍身边坐下，一面随便地盘弄着炭火，一面轻声问道：“你这返来到漠北，但是做好了实足的筹办？”

薛绍摇点头，一面将她迎进室内，一面解释道：“这里地广人稀，并且气候酷寒，如果派人去传信，恐怕要破钞十余日的时候，才气将公主到来的动静传遍军中。我先时已经同他们商定好，烽火一起，便是公主来到了。”

她迷含混糊地问道：“甚么？”

薛绍侧头望她，暖和地笑道：“还要多些公主调停，让突厥人得空用心顾及这里。”

他弯下腰，将承平鬓边的碎发栊到耳后，轻声说道：“我们出来吧，外边风大。”

他细心想了半晌，又说道：“如果有事，便出声唤我，我就在外头守着你。”

薛绍顿了一顿，答道：“瀚海。”

她身上带着一个近乎无穷无尽的空间，能够安设很多粮草辎重。

薛绍一怔，然后无法地摇了点头。这片边境是大唐的最北面，也是一片人迹罕至的雪国，除了戍守的将士以外，其别人是不会重视到这片处所的。并且这些年瀚海都护府式微，单于多数护府形同虚设，十姓突厥接二连三地背叛，人们对这片地盘的体味，便愈发地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