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第1页/共3页]
楼至点头道:“我原不懂甚么是相思,只是你说相思比如倒悬之苦,我却为你哀痛。”那人见他如此慈悲的心肠,不由感喟了一声道:“你如此心软,只怕将来要给人欺负。”楼至破颜一笑道:“我工夫固然不如你,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且对我说甚么是相思,为何让你这般烦恼。”只听那人笑道:“晓得了又能如何?”楼至歪头一笑道:“在佛村夫人都说我聪敏好学,凭他甚么经卷老是过目不忘的,你教给我甚么是相思,我学会了,便能替你刻苦。如果我禁不得了,再换你来相思,如许岂不是减轻了你一半的苦处,你说好不好?”
楼至将这两行小字在口内冷静念了两遍,只觉吵嘴噙香,想是这放灯的人必定有一段密意缠绵在心头,放写得出这般旖旎的词句,楼至正在品读这两句,冷不防背后有人笑道:“竟是给你捡了去?”楼至转头一瞧,倒是刚才举着本身看戏的男人,听他话中的意义,这昙花河灯竟是他放在护城河内,那其间的词句,想必也是此人所写,楼诚意性纯真,非常爱好那彩笔断肠的句子,便脱口而出道:“这句子是你写的么?”那人点头笑而不语,楼至接着问到:“但是为我所写?”话已出口,才晓得是本身冒昧了,赶紧低了头不言语,却听那人笑道:“若不是与你金风玉露,如何能为此怨怼之辞?”楼至听他说到“金风玉露”四字,早羞得满脸通红,向后退了两步,恐怕他对本身做出甚么无礼行动来,那人却也没有无礼,只是跟着他进了两步,楼至身后倒是一棵陌上杨柳,已经失了退路,只得靠在树上别过脸去。那人笑道:“虽不是彼苍白日,此处到底火食稠密,我如何能轻浮了你?只是你靠在这杨柳树下,倒应了那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的景色。”楼至固然在佛乡之时灵巧聪明能言善辩,只是现在这般情状,本身却害臊不敢反诘那人的言腔调戏,只得闷闷不言语,盼着渡如何快些前来得救,谁知那渡如何亦在贪玩的年纪,竟未发觉楼至走远,半晌不见她来寻本身,楼至此时没法脱身,此处虽不如通衢上熙熙攘攘,谈情说爱的男女倒也很多,现在本身如果与他撕扯起来倒欠都雅,只得耐着性子低头不语,只是那男人与本身贴的非常靠近,楼至固然死力稳住心神,到底将那红晕染上桃腮,月色之下显出绝色姿容来。
那男人见了楼至如此清纯敬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脸颊上摩挲着,楼至想躲又没处躲,只觉颊上他碰过处所似是要灼烧起来,忍不住“嗯”了一声,却听得那男人的呼吸短促起来,持续在他颊上摩挲了一会儿,嘶哑着嗓音问到:“你是佛乡修行的俗家弟子么?”楼至摇点头道:“我……我不是俗家,不能婚娶的……”说到此处,恨不得咬下本身的舌头,心道人家没问我,如何如许多嘴起来,倒叫他看轻了本身。却听那男人低声笑了起来,楼至当他嘲笑本身,恨恨地一顿脚,那人见他曲解,含笑解释道:“你这般敬爱,在佛乡修行岂不成惜了?”楼至常日里从未有人用如许痴迷的语气歌颂过本身,不由心下一暖说到:“我自小就在佛乡的,师父对我很好……”那人见四顾无人,拉了他的手问到:“那你能够出家?”楼至给他如许一握,身子一紧,口中嘤咛了一声,赶紧掩住声音,看看四下无人方才说到:“好好的出家做甚么……”那男人却不放开楼至的手,将其拢在袖内摩挲着笑道:“方才你不是说本身不是俗家,不能婚娶的?还了俗,便天然由着你的性子。”楼至在佛乡上有师尊管束甚严,摆布又有师兄师姐护着,固然已到豆蔻韶华,对这般*之事仍然非常陌生,现在听那男人用方才本身讲错之语反诘,一时之间竟不能应对,少不得红了脸低头不语,那男人见他给本身欺负得楚楚不幸,倒生了顾恤之心,复又笑道:“小师父想必精通佛法,亦深知这盂兰盆节的来源了?我是外村夫,其中启事却不甚清楚,不如请你为我指教一二?只是不知,这盂兰二字倒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