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第1页/共3页]

楼至慵懒地将身子靠畴昔，也学着蕴果的模样枕着本身的手臂道：“你几时返来的？我竟睡得这般深沉，没有发觉。”蕴果回想了一下道：“总有五更时分了，我见你睡得苦涩，没有吵醒你。”楼至笑道：“这里的客房多得是，你若至心不想吵我，只随便寻一间住了便罢，可见是扯谎。”蕴果笑道：“要寻空屋子原也轻易，只是贪看你的睡颜，本想来看看你就去别处的，谁知竟在床边睡着了。”楼至听闻蕴果的爱语，低眉含笑道：“看了这么久，还不满足？”蕴果轻抚着他的脸颊道：“莫说三生三世，恐怕三劫只在顷刻。”楼至见他提及机锋，赶紧掩了他的口道：“都是出家的人了，休要再造口业。”蕴果拉开他的手在唇边轻吻道：“在佛乡修行之时，我便得地藏王封号，只是当时，我心下只想渡你一人，芸芸众生，却顾不得了。”楼至听了他的妄言，便点头叹道：“若众生皆如你我这般顺利情意，倒也不消你费经心机去渡呢。”蕴果见他如此密意，便要俯身一亲芳泽，楼至笑着推拒他道：“彼苍白日的，你这是做甚么，还不去沐浴换衣？我去看看质辛醒了没有，你清算伏贴了便来前厅与我们用早膳。”说罢揽衣推枕往质辛房中去了。

蕴果谛魂乍见此物，心下迷惑，翻开那琉璃罐，只觉昙花香气当中别有一股药香，大略与常日楼至所服安神药物类似，便将这药糖的来源猜着了几分，又见那药糖光彩光鲜，不像陈腐之物，便知其中亦有私相授受之事。当下并不发作，只是嘲笑一声，悄悄以手背击了掌心几下，却听得外间环佩叮咚之声，门棂响处，一个柔媚委宛的声音缓缓说到：“小女子巫阳神女见过盟主，不知盟主呼唤小女子前来有何叮咛？”蕴果对她一抬手，表示她起家，一面问到：“你来的时候可曾遇见甚么人？” 巫阳神女浅笑道：“小女子身属盟主内卫，旁人无缘得见。”蕴果听她如此说，方笑道：“不愧是我身边的人，到底滴水不漏，此次我微服出巡，只带了你二人两个内卫在身边，少不得要你多辛苦几次，从彻夜开端，撤换统统行辕表里的保卫，小少爷身边的人不要动，夫人也没有带贴身侍女出来，其他阁房奉侍的侍女全数撤换，至于撤换下去的人如何措置，想必不消我再多费唇舌吧，记着要做的洁净，别让夫人起了狐疑。” 巫阳神女闻言点头称是，见蕴果没有别的叮咛，便低头叨教道：“盟主是担忧有人通报东西出去，或是密查动静出去，若此处有了乱臣贼子，不如小女子再集结几个内卫前来护驾？”蕴果嘲笑一声道：“不必，此人不是你们能对于的，只要谨防便可，我们再盘桓一日，明日便出发回京。你且退下，叫他来见我。”说罢一摆手，表示巫阳神女退出，待她拜别后，蕴果复又将那琉璃罐拿在手中看了半晌，眼中阴鸷之意大盛，将那东西狠狠贯在地上，摔得粉碎。

席间楼至一面给质辛布菜一面问到：“我们与朝廷素无干系，怎的处所上的节度使知你微服前来却如此巴结？”蕴果笑道：“不过是官面上有毒手的事，那些鹰犬为保乌纱，谁的门路不是都要走一走，只是朝廷自有官军衙役，我们却犯不上趟这遭浑水，如果当真与百姓生存上相妨，就算他们不求我，天然也要管上一管的。”楼至点头道：“恰是这个事理，只是你可别耍江湖性子，官面上的人却也获咎不得，就算我们不管，话也要说的和软些。”蕴果笑道：“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了，这些世事洞明的学问部属天然理睬得。”楼至白了他一眼，瞧质辛还在尽力扒饭，便悄声说道：“想是席间妖童美婢殷勤奉侍，就算你想说几句重话，只怕也舍不得。”蕴果没想到楼至也会与本身打趣，玩心已起，也顾不得质辛在旁，在桌子底下握了他的手道：“那些人怎比得你？”楼至因克日与蕴果琴瑟调和，故而偶作笑语，谁知他这般大胆，赶紧甩开了蕴果的手假装没闻声，一面使眼色给他，蕴果倒也顾及质辛，没有持续打趣，一时用过早膳，楼至意欲监督质辛早课，便转头对蕴果说到：“你夜里没有睡好，白日筹算如何着？”蕴果呷了一口参茶道：“不过就在书房小憩半晌。”楼至蹙眉道：“这里又不是衙门，竟日无事，不如你去我房里睡吧，等我安设了质辛就归去陪你。”说到此处才知本身矢言，赶紧抱起质辛往小书房去了。蕴果深觉舒畅，便独自来到楼至的寝室，脱去外衫，登堂入室睡在他的床上，却觉枕边一阵幽微的昙花香气，伸手一探，枕下竟放着一个琉璃罐，内里不知何物药香四溢，灿烂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