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共2页]
她见吕婆还睡着,便站在榻边摇了摇吕婆。
雨寒瞥了眼榻上白叟和愣神的余婆婆,顿时了然,她也不知该如何,倒是余婆婆先回了神,嘲笑着:“哎,我这老胡涂,真是要服老了,手儿都颤抖了,拿只碗都吃力。”
她一辈子都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吼出的声音沙哑刺耳,惨白的身子竟气得摇摇欲坠。
余婆婆一愣,蓦地看向榻上的人,这会儿正正的瞧见了对方透着暮气的眼,心下认识一沉至底。
榻上白叟姓吕,比余婆婆大了二十余岁,已八十有二,身不能离床,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
雨寒抿唇不去接话,冰雪也冷冷的站着,涓滴不动。倒是强良叫喊着上前去,余婆婆笑着要把几人赶出去,强良不依,往榻上走,雨寒当即上前抓住他,拉着往外。
她把手一拍,“呵呵”直笑,“这回真好了……”
她递给吕婆,吕婆也抬不起手来接,她便直接给塞到吕婆手中。
“你同那男人三房生的儿子吵,你说要带我走,能够甚么都不要,就带我走。我那夜就在外边听着,厥后你又到了我内室,硬赖着跟我睡,你趁我睡着了亲我,我晓得的,我醒着,我晓得你亲我的。
也该咽了,折磨了这么久,早该咽了。
她们是三十多年前家里男人死了,吕婆是正室,竟不管世俗的说道,卷了家里的银子,带着小妾余婆婆逃了,在途中碰到了李姨,便跟着到了琉仙居。她们也不想学甚么神通,求族长给了个地,便安居在这花海绝顶。
她满身都抖着,抬了头一下一下抹着脸,过了好半会,才捡起地上的簪子,握在手中。
吕婆艰巨的转了眸子,瞥见了拿了碗坐在榻边的余婆婆,又说:“簪,簪子……”
雨寒这会哪是他的敌手,堪堪躲了两招,强良却俄然伸开虎口,竟一口咬在雨寒颈上。
“当年那男人打我,把我关在柴房,你半夜拿了药偷偷摸来,当时候我真不懂你,为甚么要谗谄我、害我没了孩子,又为甚么要不幸我,冒着伤害给我送药?厥后男人死了,你说要带我走,我就更不懂了。
……再说余婆婆这边,她将人赶出了屋子,便蹲在地上清算碎碗,又找了根帕子把地给抹了洁净,这才依着吕婆的话,找出了一枚簪子。
强良终究不闹腾了,仰了脖子收回一声虎啸,惊了整片花海,一时蝶飞蜂起,倒是最为凄冷凉心。
余婆婆一下站起家,人老了气有点不稳,手中的碗就脱手摔了正着。屋外几人闻声了动静,立马闯了出去,正见了余婆婆愣着神瞧着地上的碎片。
她起了身竟莫名其妙的把屋子清算了一遍,又拿了木梳给毫无反应的吕婆梳了头,最后到门边将门栓落上,这才再躺回了榻上。
“我当年,不悔怨、拉着、你走,我说了的,我、害了你、孩子,就把自个、赔给你……你送、我的、簪子,还在,还在……”吕婆抚着簪子,眼无神的望着,她说着一些话,余婆婆切近了听,眼泪直接淌在了吕婆脸上。吕婆只说了这一句,便自个瞧着簪子再不出声了。
吕婆展开了眼,灰沉沉的眸子子定着弯都没转。她张了张干裂的唇,唇角的皱纹全部连着抽,甚是吓人。
冰雪这才面无神采走到雨寒身边,刚要挨着坐下,谁料雨寒俄然蹭的一下窜起家子,随便扯了块布包了伤口,便几步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