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卷一第一章[第1页/共2页]

冰雪走后梦月雨寒闭了闭双眼，任由李姨数落她的各式不是。

十一年前。

水滴击在青色石子巷子上，清脆的响，谛听一番，便似古筝拨弦，声声入耳。

“哎！雪丫头，你可来了，那簪子标致得紧，姨昨儿便想着拿给你瞧！”

冰雪闻声心神一顿，背着身子，却又仿佛能瞧见对方盈盈巧笑的容颜，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分开的行动并不断歇，也不赐与任何答复。

……

李姨还说了几句，也不过是让她别去招惹冰雪，她都听得不用心，思路不知神游到了那边，待李姨分开，她仍坐于凳上，一动不动。

屋外，雨的清爽还残留还是，一股冷风灌出去，直直呛在雨寒喉间。她哑着嗓子低声笑笑，声音凄婉锋利，全非常日的清风温和。

张了唇，想说些甚么，却终是没法出声。

过了前院，李姨往内屋取簪子，让冰雪自个到厅中，她也不推就，单身步往。

李姨仿佛早风俗了这女人装模作样，挪了挪眼，一脸不屑：“自是比不得你去皇宫大内偷的好，但，没得嫌。”

浅青色的长衫子，墨染的柔发。身形娇柔，风韵出色，时令娴雅。如那清荷幽立，直直荡在清澈的池水中。

美极的女人。

冰雪无声以对。

李姨拧不过她的性子，只好放行。

她没能回绝，大脑先一步为她做出了挑选：“好。”

单独绽放，冰清玉洁。

琉仙居的气候一向暖和，夏季独一些风凉，翻了年，温度敏捷上升，现在仅还是初春，穿两件薄衫却也不觉冷。

“李姨客气了。”她微微点头，这“冰雪”便是她名，她失了忆，无个姓名，梦中那人总如此唤她，便用作了名。

轻推开窗，这窗修得奇，正对路，人坐于桌边，便能清楚瞧见外边的情状。

她伸展了眉，悄悄听雨，淡淡品茶。

——便是死，也不成弃我。”

她一向做着一个梦，梦中唯有一名女子。

雨寒展开眼，标致的眸子沉潋了几分，凉薄的唇畔滑落下无法的笑，别的人瞧不见其间的酸苦，那股苦涩与挣扎只要她本身能体味。

落了雨，出门的人便未几，路上有些清幽，氛围中还残着淡淡湿意与清爽。她转了几折路，停在一扇门前，门作单扇开，其上正扣着两环。屋顶瓦片排放整齐，屋檐压得低，雨水顺着屋檐下坠，滴落于地，汇作一滩浅浅的水渍。屋檐旁挂着两个灯笼，冷风一划，便扭捏起圆鼓的身躯。

极致的人，总能在人们心中留下极致的印象，冰雪握紧簪子，抚了抚凉透的指尖，沉下眼同李姨告别，又持了纸伞筹办拜别。

与梦重合，冰雪说不上现在的感受，只觉心头的苦层层化开，却还将来得及细细咀嚼，另一座樊笼早已紧紧圈住她身，比以往揪得更甚，死死掐住了她喉，让她没法呼吸。

人与人，有太多的擦肩而过，太多的转眼相离，在这狼籍的人间，只是那零散的人，在回身的刹时，冒死拽住了红色的线。

昂首望向身前巧笑盈盈的女子，冰雪捏紧冰冷的手指，却始终压不下指尖莫名的颤抖。

“这茶不好。”

闲眼瞧去，便见那女人一身青衣飘然，发如墨染，柔嫩的身子正倚着桌沿，尤像浅池幽立的清荷，隐透出一股崇高清婉来。

她轻扣两声，稍等半晌，便有人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