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第1页/共3页]
乌黑的帕子垂垂被血染红,青色的衣袖也染上了赤色,王安然身不稳,坐在了椅子上,以手支额,微微垂了头。
可惜,还不及改。
两情相悦,存亡相许,方能鬼域相见。若只一厢甘心,怕是见了也唯有恨吧。如此,不如不见,方有可期。
不需石破惊云,不需撕心裂肺,更不需天崩地裂情动九天,那原是别人的戏,他写的,看的,唱的,也都是别人的情,既然是别情,又与他何干?唱来,天然是这等三分轻嘲五分讽,另有两分才是那淡淡的遗憾和不甘。
于音高处,仿佛终究有了些分裂之意,后续难追,终破苍穹。
【罢了,归正,完成了。】
在一片沉寂当中,贵妃娘娘也放轻了脚步,柔声说着,试图劝下阿谁固执地抱着少年不肯放手的女儿,可结果并不好,三公主仿佛傻了一样,只晓得痴痴堕泪,不放手不该声乃至不昂首去看谁来了。
“见过公主殿下!”
面前的曹安是三公主身边的寺人,而他此来,却不是为了如平常那般扣问戏文唱腔,而是奉上这一壶毒酒。
长乐公主的嗓音不再清澈,有些许降落,“不然,还能如何呢?随他而去吗?晚了,他不会晤我的。”
“还热着,必然没有死的,对吗?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何曾恨身卑,何曾憎运舛,何曾怨天怨地怨世情,不容我一世腐败,留芳柏。”
度量着如许的设法,长乐公主活了好久。或许是清心寡欲真的有助于长命,她成为汗青上最驰名的长命公主,名载史册。而她的故事,历经三朝仍为很多人所知的爱情故事,也成为了史记中的一笔,阿谁只留艺名的伶人也是以成为了梨园绝唱。
一年又一年,贤人成了先帝,太子成了当今。贵妃娘娘病重之时,终究见到了长乐公主,曾经活泼好动爱说爱笑的明朗少女不知何时端倪沉寂若此,一双眼竟是冷酷如冰,刺得民气疼。
王平心中有些明悟,却还是这般问道。
“公主殿下,请回吧。”
三公主终究有了行动,她抬眼看向贵妃娘娘,泪水未曾停歇,眸光却清冷,不见哀思,不见伤毁,冷冷僻清,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贵妃娘娘柔声劝了两句,见没有结果,一时恼了,不过一个伶人,竟然惹得她如此,真该早早赐死。
红木几案上,一壶一盏。精彩的酒壶小巧肥大,所盛的酒也不过几盏,而它中间的同色小盏中已经盛放了四分之三的浅红酒液。
“请吧。”
垂垂地,除了贵妃娘娘还念着本身的女儿,外人已经忘记了这位长乐公主,连同她的驸马,因为改过婚之日就被拒之门外,也就不再入公主府,反在自家府邸纳妾生子。
仓促赶来的三公主跑掉了发簪,一缕发垂在耳侧,缠住了颈上的璎珞,而公主茫然无觉,只顾着推开挡路的寺人去看那伏身桌案的人,他仿佛睡着了,仿佛是累了,唇边的赤色混着桌案的红,竟是让人看不清楚。
“有些苦。”用帕子悄悄沾了沾唇角,初还是半透明的粉,垂垂就成了朱红,有一把火似在肺腑中燃烧。
没有人敢上前劝,之前,在殿内,晓得贵妃娘娘下的号令以后,一贯脾气很好的三公主亲身脱手打了人,然后厉声呵叱着想要反对她的人,不管不顾地往这边儿跑来,这一起,颠末很多处所,而公主竟是全不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