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共4页]
大考也没剩多久了,林徥自知不敷,本不欲乞假,然母亲之命不好不从,应了一声,让书童归去拿功课了。黛玉跟着道:“三哥帮着转告二哥哥,永宁王说请他画几把扇子。”
黛玉本是在一边愣神,突然听了这话,倒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年纪尚小,那些讲男女之情的杂书戏本天然是没人给她看的,可有些东西,越是别人防得大水猛兽似的,就越有人猎奇。她并非懵懂而一无所知的小孩儿,可本来身边只一个表兄也罢了,现在又多熟谙了几个堂兄,虽脾气各别,却都可亲可敬,有这几个兄长在身畔,免不了就对戏本里那些动辄忘了父母嘱托、枉顾女儿名誉的“才子”看不上眼了。加上有林征和葛韵婉这段已成嘉话的婚事在前——林收罗娶葛韵婉,是“感其纯孝,哀其孤苦,痛其被负,慕其飒爽,意志相投”,也是先同父母说了,求得父母同意,才托了媒人去葛家提亲,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把老婆娶进门的,同如许的志同道合、琴瑟和鸣的连络比起来比起来,话本上那些因为年青人色彩好而来的一见钟情,未免有些陋劣了。
两人用过了饭,连茶都吃了几盏,才闻声林盛家的亲过来送信,说老爷、太太同二爷接了大姑奶奶返来小住几日,已经快到了。
她们娘俩或哭或笑,或怒或嗔,都是实足地不见外。黛玉低着头,捏动手指,自嘲地想:“我原想着不过是有一二家人,现在得了,却忘了一只手伸出来另有是非呢。三堂兄本日所叹,我是明白了——我竟原是个不满足的。”
“甚么忍气吞声。”林馥环嗔道,“我是浑不怕的,可三儿还没议亲,另有黛玉mm,我一个林家嫁出去的女儿,弄这么一出‘不敬公婆长辈’把林家女的名声糟蹋了可如何好?今后还要扳连mm。”黛玉忙道:“甚么扳连不扳连的,那边也是王府,姐夫的父母既身居高位,大人自有大量,想也该是通情达理之人,姐姐不过回娘家小住几日,如何就牵涉到不敬了。”
刘遇事情也多,说了半晌话,没比及林徹返来,也就不筹算持续拘着表妹陪他闲话了,黛玉留饭不得,也不肯强求,施施然起家送客,刘遇方道:“母娘舅母待人一贯交心,表妹且安闲些。”
过糊口又不是只要婆婆太婆婆的那些家长里短、端方刁难,丈夫年青俊朗,待她也和顺小意,颇是恩爱。和离之事惊世骇俗不说——她本来的性子,并不把那些俗规浮名放心上,现在恐因本身的率性扳连家人才收敛的——她本身也舍不得分开云渡的。
不过刘遇也不过白叮嘱一句,黛玉心气虽高,却实是个疏朗开阔的,有些事别人劝不住,有些人也不消别人劝,他因为那一场似梦似幻的遭受觉着这个表妹极投缘,便更不肯把她往“吝啬”那处去推断。当下也不拖泥带水,说了声“告别”,叫黛玉带个话给林徹,说让他帮着画几面桃花扇,便起家回了。
“都要你本身来,你是没娘家还是如何的?”宋氏道,“我养了你十几年,可不晓得你嫁出去四五年,就变成如许忍气吞声的性子了。”
她这话很有宽解之意,林徥先叹了一口气:“我能拿甚么主张,mm也不必安抚我,只是我和二哥分歧,便是我现就回到几天前去,也是不会去同穆二公子叫板的——就如同别人看到穆二公子就会想到东平郡王府,我一知名声,二无官位,别人瞥见我,只会感觉我是林家的第三子,透过我想到父亲、大哥二哥,乃至永宁王,我毫无进献,却又要百口人替我背责,如何敢放纵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