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彰德[第3页/共6页]

陆文远的心中更加迷惑，忙安设好那两匹马，向着夏康去了。

夏康摆了摆手表示他噤声，将他拉得更近了一点，低声道：“陆大人，你还记得去岁流民叛逆时，那十几个混在步队中煽动流民造反的人吗？”

衙门的后堂还算平静，只是安插陈列略嫌粗陋了些，那堂中的客椅已是朱漆班驳，坐上去还会收回咯吱咯吱的响声，四周的家具安排更是寥寥，空旷得能听到前头公堂里传来的审案声。

朱时济知他看夏康不顺，不肯放下架子来讲些好话，笑道：“没甚么可心寒的，夏大人进学入仕，臣弟本就没做甚么，只不过是闲着说嘴罢了。陆大人倒是出了实足十的力量，能够说是他将夏大人一手汲引发来的。夏大人合该为了陆大人和皇上的赏识为国度社稷拼尽尽力的，是吧，夏大人？”

进入城中时已是晌中午分，因为日正当中，暑热更比午上时还自严格几分，朱时泱一行人焦渴难耐，但想着知府衙门已近，便没有半途逗留，只一起催马急至官衙门口。

街道两侧的店家商店虽已重新开业，但零零散散，并不畅旺，更多的是连窗纸都褴褛剥落了的荒屋野楼，从微敞的门扇中能够窥见屋中地下铺满了干草，有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在此中过夜。街头巷尾则到处可见因水灾而枯死的树木，本来隐蔽四邻的古木现在只剩下一段焦黑的树干，却仍旧倔强地立着，无语诘责彼苍，上头偶尔落得一两只乌鸦，便在这苍茫的昏色里收回凄厉的哀鸣声来。

几今后，统统事件安排安妥，船恰好行至运河与河南交界一带，船队便仍由康平王的部下带领，沿京杭大运河一起南下径回江南王府，朱时泱等人则带领几十名侍卫，取道河南探查民情。

朱时泱气不打一处来，点了两个锦衣卫，就要寻到前头公堂去诘责那大逆不道的彰德知府，却被朱时济和陆文远两人连连劝反对驾。三人正在堂中乱成一团之时，却有一名身着四品官服的官员一掀衣袂，进得堂来，想来就是那位彰德知府了。

夏康抱拳答道：“回皇上，此事微臣尚将来得及知会工部，但构筑护城河的工匠，都是这城中青丁壮的流民，不需工部……”

夏康不敢昂首，只得含混承诺了一声。朱时泱见他如此，只道他没个大小尊卑，走在回路上还在向陆文远抱怨：“陆文远，按说你的目光朕不该思疑，但朕实在是对这个夏康喜好不起来。你当初那么大力汲引他，定是看他有分歧平常，可堪重用之处，可你看这彰德府现在被他管理的，乌烟瘴气，满目疮痍，哪有一点能让人对劲的处所？”

彰德知府上前答道：“回皇上，这些人是下官派来在此构筑护城河的。”

谁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几句，却见朱时泱一双龙眉皱得更加紧了，只是以时虽有一轮夕照在远处起伏的山脉间缓缓沉落，但这雄浑的风景却生生被城外墙根下一群群喧闹慌乱的人粉碎了，这群人衣衫褴褛，正沿着城墙根挖一条极深极宽的壕沟。

夏康话没说完，便被朱时泱打断道：“荒唐！流民饱经天灾之苦，孱羸不堪，如何能被征作劳工使役？”

陆文远和朱时济素知他的为人，不忍见他如此，便一个去扶他起来，一个劝朱时泱道：“皇兄息怒，皇兄此番本是微服出宫，又是临时起意来此，夏大人措手不及有所不周也是道理当中，皇兄就饶过夏大人这一遭吧。”陆文远也在一旁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