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释得缘故春风生[第1页/共3页]
卿尘心底澄明,对这日盛的隆宠不骄不躁,只在政务上用心,常是深更已过人还在灯下。每日以来,天朝向来的人政更加烂熟于胸,她行事也如鱼得水般通透。然她只少言慎行,除了拟旨批奏如许的代笔之事外,朝事上谨言慎行,特别是赶上各皇子经手的政务,更是不着陈迹地避开。
天帝伸手指着那道密折:“四十六家内里恰好就没有殷家的,不但没有殷家的,另有多少家都是分毫未损!更可气的是,朕要他清查歌舞坊,他竟然在甚么四周楼为了一个歌女当众同人争论!阳奉阴违,说的和做的美满是两回事,这就是他办的差事!”
天帝方才的怒意早已不见,脸上喜怒难辨,他将手边的密折翻了翻:“起来发言。”
卿尘心中一凛,孙仕不敢怠慢,仓猝领旨去办,未出殿门,天帝又喝道:“返来!”
这一问早在卿尘料想当中,她和夜天湛多有来往是众所周知的事,天帝更是一清二楚,此时躲避反是下策,干脆磊落言明,因而道:“卿尘之前流落江湖,曾蒙湛王援救,也在湛王府中住过好久。”
翠柳细叶初展,悄悄地在玉瑶池的水面上照出一弯纤细的倒影,随风微微一晃,荡起几丝波纹,划开一晕安静,远远地淡去了。
全部殿中蓦地一静,服侍在旁的侍女们被吓得面色发白。卿尘悄眼看去,仿佛是刚呈上来的密折,不知出了甚么事惹得天帝大发雷霆,却听天帝难抑愤怒地对孙仕道:“去把湛王叫来!”
腐败如水的容颜,透辟淡定的眸光,没有涓滴的瑟缩或退避。
“回陛下,再过几个月便十八了。”卿尘答道。
“甚么人借酒肇事,非要他去管?”天帝冷声问道。
卿尘悄悄抬眸:“那日事情的前后颠末我刚好都曾亲眼所见,当时若湛王不出面禁止,阿谁歌女必然遭人欺侮,但湛王底子就不熟谙她,只是不能眼看着有人在天都如此混闹罢了。”
天帝沉着脸道:“即便此事如你所言,那些未曾完整清查的歌舞坊又如何解释?”
卿尘怔住,竟很有种作茧自缚的感受,一抹深暗,暗到了内心,只低声道:“陛下……”
天帝回身看着她,“有甚么出入?”
“你是如何晓得的?”天帝话语阴沉。
卿尘心头猛地一跳,不敢接话,却又不得不说话,端倪低敛,仍笼在那股安静中,道:“卿尘愿在陛下身边多历练几年。”
卿尘游移了半晌,不想落井下石,回道:“那人也是朝中官员,别人都压抑不住。”
卿尘将复好的奏章理了理,正筹办向天帝叨教,忽见天帝猛地将手中折子拍在龙案上,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卿尘微微点头:“歌舞坊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天都昌隆繁华的一种表现,非论是何人运营,只要善加操纵,便可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感化。就如这案子当中曾被查封却又重新开张的天舞醉坊,他们专门收留西域漠北而来的胡女,使得本来流浪无家的胡人渐渐在天都安宁下来,大大减少了此前胡人动辄械斗肇事的环境,胡汉之间的干系也日趋和缓,这明显不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暖风醺醉,蜂蝶流舞,御花圃中染了春意,百花热热烈闹地争相绽放,浓烈花香铺叠明艳,一丛丛一簇簇,灿艳地张扬了满院。
天帝听完了未曾表态,过会儿道:“你对湛王倒非常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