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共3页]

顾凤摸了摸老猴的毛头，没拿果子，回身而去。

“来了的，”顾凤坐下，把冻僵了的手往火上伸去，“也好，你们相互见个面，也算是他们回故乡探了次亲，喝几杯薄酒再走。”

此时顾山族族长的大堂屋中，老族母正跟来客说着话。

十月的顾山山顶早积起了厚雪，一片皑皑白雪中，披着黑熊皮的顾凤垂目看着山腰间那一块高山。

顾凤没再说话，低头写信，写到第三封，也未昂首，叫了人一声，“老娘。”

顾凤抱着顾宣午坐下，搓了搓他冻得红十足的小面庞，顾宣午拢着小手藏在袖子里，从她的腿上滑下，鼓着双眼朝前一揖，朝顾忠山道，“忠山爷。”

顾山族是方外之地，与千古之族武络族毗山而邻，大部分族人不出世，而生在此的人出去了的不能返来，内里初初出去的人不能出去，存亡都在此山间，世代保护着顾山已有三百年。

顾忠山接了过来。

本来已派了人畴昔了，北边那也好久没有动静过来了，三大爷愣是不放心，让人背着去了。

顾凤笑笑没说话，晓得想让这只见过几次面的老叔叫阿凤是不能了。

“坐。”

来客低着头道，“三大爷不放心，昨儿去北边了。”

天梯狭小，面对万丈绝壁，山顶上面只能站上四五小我，即便是小儿，也不过只能站满七八人罢了。

三大爷是他们家放出去度日的老三，老大哥侄儿侄孙都死了，尽半族人都没了，他是坐不住的。

顾凤把信交给了顾忠山，“没奉上的，附上这封。”

三大爷也是，他是顾山族放出去的人，也只能算是半个族人，顾山遭了灾害，大难以后他们这些拖家带口的返来帮了一把已是尽了交谊，顾老娘看三大爷是想把老命都要耗上，也是甚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忠山看着她在火光里的小脸，哑着嗓子说，“不能够，来的也不是全数的人。”

顾凤笑笑，“回吧，叔，山里有我。”

顾忠山只能算半个顾山族人，他是出去了回不来的顾山族人的子孙，没入过顾山族的族谱，但流着顾山族族人的血，也是半个族人。

他们是为乾坤帝护的山，先是来了缕国缕兵夺山灭族，坤国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凤听把脚扭伤还没好的三大爷让人背着去北方了，一时半会也没说话。

顾凤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走到了屋子里头桌子的那处，提起笔来，边写边问，“有几处未送？”

但她是族长。

顾忠山踌躇。

自顾山族建族为始，上有他们顾家历代祖宗，下有阿父另有兄长皆对出去的人照顾有加，这些人固然因族规再也进不来，但在内里有个甚么弊端了，他们能帮一把的还是会帮，因而给这代的她攒了浩繁恩，也给顾山族攒了很多功德，顾山毁山，是这些人闻讯赶来守在了庙门口护山，让他们缓了口气。

这刚出去没半个月就去了北方，也不知能不能熬得住。

顾忠山也不晓得说甚么才好，顾山族受建国帝建族，几百年间出去的人少，能出去的人更少，历代加起来算上后代子孙也不过千余人，如果有大兵来犯的话，先前连住在山里的英勇的顾山内族人都挡不住，他们这些被放出去的些许外族人又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