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变天[第1页/共2页]

横板帘子再一次被撩起，辛栢有些难堪地走出去，将手中的官皮箱放在案上：“只是……只是柳郎中忘了拿药箱了，孙儿给他送来。”

辛周氏在蕉叶的搀扶下回了慈兰堂，摆好珍珑棋局，煎了一壶好茶，便屏退蕉叶，一小我坐在案边悄悄等着。

柳禛面色如昔，一杯一杯地贪着好茶：“我早就猜到了。若不是牵动九州纷繁的大变，天下另有甚么事儿，值得你我凑一块儿？”

辛周氏暖和地笑了，眉眼间都是“辛府老太太”的神态，再无一丝非常。

“局中局。”柳禛放下茶盅，眸底一划而过的精光，“你那栢儿好孙孙想操纵助辛夷逃窜，让圆尘觉得是卢锦互助，激起他对辛卢干系的思疑。只怕是想用圆尘来管束卢家。却不想半途被李景霆插了脚。刺杀了卢锦，嫁祸给圆尘。引发了和谈取消，卢高分裂。”

“你倒是算得精。世人只知盯着高家这个砧上鱼，却不晓长孙才是烫手饽饽。”柳禛讽刺地勾起抹嘲笑，声音愈发沉下去。

辛周氏幽幽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惊心动魄。

“长孙。”

“好茶，好茶。”柳禛啜了口龙凤团茶，沉醉地微眯了眼，不慌不忙应道，“这不是没体例的体例？那五姓七望的影卫，那大明宫的锦衣卫，比苍蝇还要盯得紧。何况卢高变故一起，局势就更严峻了。”

热乎的龙凤团茶腾起白烟儿一缕，熏得辛周氏微微闭了眼。房间里很温馨，灰蒙蒙的秋阳淌在棋子上，反射出喑喑的寒光。

柳禛微微点头，眉梢的精光若出鞘长剑，映得他的眸底雪亮：“怪不得。你家六女人被江离那俊小子迷了心，订婚了还传出刺耳话，你竟然都能免了她的罚。只怕也是因长孙罢。”

“此事毫不会简朴。大理寺断案断得草率，天下人也只看‘卢家蜜斯竟然被和尚诛杀’的闹剧。全没有人在乎李景霆真正的目标。公然是问世人皆醉，几人独醒。”

“是啊。要变天了。郎中还是快些归去罢。免得半路高低雨来，路滑就不好走了。”

半个时候后，蕉叶禀报“柳郎中来了”。旋即，横板帘子被撩起，柳禛一小我走了出去。

“高家一个附庸家属，只算个小石子，长孙作为最靠近五姓七望的累世王谢，倒是个千斤巨石。这小石子砸下来，九州颤一颤，如果千斤巨石砸下来，只怕……”

她瞥了横板帘子下暴露的袍脚一眼，如责怪不长进子孙般的佯怒道：“来了就出去。偷听我和柳禛小子的话也不知多久了，鬼鬼祟祟的没个端庄。”

柳禛冷冷地一勾唇角：“凭我和李景霆的交道，高家还填不饱他的胃口。依你看，他真正的靶子是……”

柳禛俯低身子，靠近辛周氏，眸底流转着骇人的精光。辛周氏也靠近前来，决计抬高的腔调含着凛冽的锐气。

言罢，柳禛便提了药箱，在丫环的带领下拜别。

柳禛腔调庞大地长叹一声，眉间亦有秋风十里萧瑟，刮凉了他的眸。

辛周氏仿佛想到甚么，扑哧声笑了：“你瞧瞧。他不是真的病了，不过是忧心棋局如何下，他清楚，我清楚，你也清楚。却弄得这般大张旗鼓，双簧演戏的。要见你伏龙先生一面，倒是比见大明宫的天子还要难几分。”

“模样要做得足，老是费时些。我如果两三刻就开了方剂，天下哪有这般诊病的？若让故意人瞧去，还不得生出诸多猜忌来？”柳禛并没施礼，他非常自如地在案前坐下，径直地伸手去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