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祖母[第2页/共2页]

李景霆连同辛岐，操心安排奥妙召见，连她被抬到府邸都蒙了眼睛。却被偶尔遇见的辛周氏猜了出来。

凭这个“霆”字，天下就没人敢思疑此物真假。辛周氏也不例外。

“不过是被卢家休了，殿下安抚了番。”辛夷也笑了，如同和祖母亲热唠家常的浅显女子。

“娘，六女来了。”辛岐关好门窗，上前去处老太太附耳道。

辛夷细谛听着，心下有些好笑。

公然人算不如天年。再精美的棋局，也不敢说天衣无缝。

辛夷的笑意愈发温驯，烛火在她的秋水目中盈盈泛动开来：“殿下赏了孙女一枚棋子。若祖母不信，尽可一观。”

辛夷迷惑的目光看向辛岐，后者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对外宣称你得了疾，再未多说半句。”

慈兰堂是辛府老太太的住处。屋子不算豪华，却在辛府处于超然的职位。不但因为辛岐是个大孝子，更因老太太是辛府独一有封诰的外命妇。

李景霆说得对，谁是棋子，谁是下棋者，棋局至此，她必很多留用心机。

“少给我灌迷魂汤。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脑筋却不含混。”辛周氏打量着辛夷，咧嘴笑了，“紫卿，你且说说，殿下和你说了甚么？”

“紫卿痴顽。就算会，也不知是本身下棋还是在帮旁人下棋，反被‘会’误了，不如‘不会’。”

辛夷倒是心中一紧。年过六十的辛周氏心机周到，她倾佩的同时，更多了分鉴戒。

“爹……”辛夷下认识的回了声。

斜依在榻上的辛周氏，六十出头，保养杰出的脸上气色健朗，头上一顶石青刻丝锦抹额，边上镶了圈灰鼠毛。身上银色根柢绣宝相花窄袖褙子，勾画出她略显丰腴的身形。

辛夷微怔，旋即认识到辛周氏是说被李景霆召见的事。可那是奥妙召见，辛周氏手腕通天也绝刺探不出。

仿佛暑热刚好，辛周氏另有些病怏怏的，有气有力的抬抬手：“起来罢。”

从小到大，辛夷并没太多见过祖母。因为辛周氏痴迷棋道，老是云游在外，寻访隐士棋手对弈，乃至偶然一年半载才回府趟。

辛夷拿出了那枚棋子。进贡昆仑玉砥砺，刻着个蚊虫大小的“霆”。

“娘真是神思奇谋！儿子有甚么事都瞒不过娘！”辛岐满脸奉迎的大笑道。

“安抚？”辛周氏有半晌发楞，明显是没猜到这个答案。

终究，辛周氏噙笑伸脱手来，亲热的拍了拍辛夷面庞：“向来只知紫卿诗文俱佳，倒不知汝何时会下棋了？”

倒是辛岐在旁大气不敢出。他总感觉，养了十五年的女儿愈发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