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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先生提着衣摆，向后退了一步，道：“莫伤性命。”

“我和阿城守在城门数收支商队的粮车。数量庞大，令人咋舌。我思疑，此地的常平仓恐怕都是空的。”

“看过了成果不可呢？”竹生问。

竹生的修炼，一向都无停顿。她也不急。她的武力在这里，尚无敌手。便是真有更高的妙手，也不必然就非要为敌。自保，全无题目。

竹生也是无法，之前两次事件，她仿佛给别人留下了很强的“嗜杀”的印象。然人若不来杀她，不踩她底线，她又何故要杀人。

范深来曲城一趟，也不白来。他写下一些规戒时势的文章，令阿城的二叔拿到文会上去。

竹生道：“如果那边也情状相仿呢？”

世子已去，不必再看。把嫡出正统的世子逼死的霍家更不值得看了。

“她是甚么人？”中年人被人搀扶着，喃喃道。

竹生转头，森然道：“若不灭口，叫他们晓得了我们去处，必成后患，都杀了。”

旅途中，气候便一每天酷寒下来。下了雪，上了冻，而后又化冻。

竹生微感绝望。

“这几年风调雨顺，粮食不缺，令大将军、乌陵王和盛公子都失了警戒。这数月行来，我之所见，怕许国两年以内，三足鼎立的均衡便要被突破，三方且有得一战。”

过了半晌，夜色中响起马蹄声。竹生骑着马追了上来。

即便对方是匪人，只要对方没杀人，没让她直接看到行恶，她顶多便打伤对方，使对方落空进犯力，却不取性命。

“还要去看吗？”竹生问。

范深道：“此次不造势了，悄悄看看便能够。”

某日范深对竹生道：“曲城之繁华，如流水之泡沫，待其下水流尽，泡沫便支撑不住了。”

“本末倒置！”范深恨声道。

“太妃想要我撰文歌颂王次子至孝至纯, 礼贤下士。”他说。这便是要用“信阳范氏”的名声替王次子的品德做背书，鼓吹他以“贤”得位。

“怎了？”竹生才回过神来。

他们行了半个多月，离开了朝阳城的权势范围。一起上，越阔别朝阳城，治安便愈差。

“可有照着练？”竹生问。

竹生却道：“你们先走。”

夏粮眼看着就要收割了，他们一起碰到的村落却都是老弱妇孺居多，作为壮劳力的青壮男人，俱都被恒城霍家征走了。

竹生无法道：“本来就够乱了，接下来会乱成一团粥？”

愈是靠近恒城，范深便愈是绝望。

“偶然候，不看你面孔，便不能信赖你才将将十三。”他叹道。

竹生点头受教。

范深道：“恒城。”

范大先生便登车，一甩缰绳，带着几小我就要拜别。

阿城的二叔却不肯与他们上路。

范深道：“我意欲周游各国。边走边看。竹生，你若无事，可愿同业？”

“盛公子目光短浅，耽于安闲，已不必再看。我意欲往陈国走一遭。”

又是名，又是字的，竹生就茫然了。实在是她出世在乡野，杨家没人有字。乃至孩子的名字就以数字为名。到了长天宗，大师又更重道号，对俗世名字不甚在乎。

二十保护，不战而败。直到那少女又翻身上马拜别，世人还呆呆的。

金家两子不由一呆。

“称男人若直称其名，不太有礼，凡是称字。比方我，平辈老友，便称我范伯常，或去掉姓氏，只呼字。”他给她解释。“又因我在乡间开塾讲课，故大师又都称我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