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凰火[第1页/共2页]
曾经显赫的许家,带给他与孪生姐姐的唯有一世没法洗脱的热诚,又有甚么颜面受他的香火眷顾。何子岕无声地打起火折子,将最后一燃烧油浇上帷幔,瞧着星星之火如繁星闪动,九分豁然里也偶有那一分的不舍悄悄掠过。
“脏,真是脏,这股子味道永久洗脱不掉”,呼呼的风声从耳畔吹过,何子岕感觉本身满身都是那股子火油的气味。直待跑出很远,他才悄悄勒住马匹,回望着雄雄大火燃起的方向,眼泪轰然砸落下来。
想到这位心比天高的叔祖,何子岕唇角的浅笑霁若风月,宛然是顺手掸走了衣衫上的一粒灰尘。他悄悄翕动着双唇,无声地冲着月华轻洒的庄园说道:“叔祖,既是要与瑞安缔盟,你一个主子如何够格?本日你放心安眠,待他日功成,我或许会记得替你笼个衣冠冢,再烧几张纸钱。”
何子岕再次摸出个小瓶,将早便备好的火油浇在了庄园后门的柴扉上,又一起往里,直洒到许长佑所居的跨院外头。临走时,他最后一次隔着窗棂瞧了瞧祠堂间黑魆魆的牌位,冲着吊挂许大学士画像的方向出现鄙夷的笑容。
名义上的叔祖与哺育本身的嬷嬷已然成为他前路的绊脚石,何子岕早便存了诛杀之心。唯有忆及幼年时高嬷嬷赐与的缕缕温情,他又将脱手的日子一拖再拖。
说不清是甚么情感,明显感觉再不受那祠堂间牌位与墙上画像的束缚,内心又是那样的茫然若失。何子岕翻身上马,冲着庄园的方向深深磕了三个头,一人一马才重又消逝在茫茫夜色里。
先皇后的死亡被翻来覆去的彻查,到现在也成不了定论,谢贵妃已然笑到了最后。可叹高嬷嬷替人当了枪头,手上却没有攥到旁人一星半点的证据。两个本就不在同一层次的人,又何来真正的划一合作?
若不是高嬷嬷留下的药方叫他想起了先皇后过世的蹊跷,何子岕本想放这位给过本身童年无穷温情的老仆一把。无法风声愈演愈烈,他既想独善其身,便唯有将身边的绊脚石搬得干清干净。
借着仁寿天子安排他南下大裕的东风,何子岕感觉机不成失,当真策画了多时。他只怕瑞安生性多疑,不信赖本身的情意,这才冒险又来了一次庄园,诓走了许长佑手中统统的函件,以此搭建与瑞安共取信赖的桥梁。
小豆子却自发得本身做得天衣无缝,胜利躲过了留守密林的侍卫。他惶恐地跪在何子岕面前,将声音压得极低:“殿下,阿谁处所您再也不能去了,昨昼半夜时分,便有人趁黑夜探了庄园。主子私心觉得,齐王殿下已然发明了那边。”
便是没有小豆子这番话,何子岕也下定了决计,想要永绝后患。
就似是何子岕面前说的这一声等候相逢,实则亦是相见无期的明证。他在明显的月色下催动马匹,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吹过,内心笃定地晓得他与身后的两小我此生不会再次相逢。
读过多少“成大事者须不拘末节”的故事,何子岕将本身心底最深处的巴望紧紧封存,不答应旁人碰触分毫。打从晋封为泰郡王的那一天起,他便为本身制定了精密的打算。而这打算的第一环,便是从即将与瑞安的会晤开端。
何子岕到访极其隐蔽,又是宁肯从背面绕极大的弯路,何子岱的部下人到未曾留意。至于小豆子整日盘桓在此,一个不会工夫的主子即使藏得再严实,又怎能躲过何子岱手底下侍卫们锋利的双眸?